通常只有在刚醒来的几秒里还能隐约记得自己做了梦,事后佐助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梦到的是哪一部分记忆。
直到一天晚上他被斑直接从梦境中叫醒,思维还残留在梦里,过去的记忆与现实重叠,他在一瞬间觉得,他刚刚从沉眠中醒来,哥哥叫醒他,一起去看萤火虫。
佐助脱口而出一声带着困倦软绵犹如稚童之语的:“哥哥……”
他和斑都怔住了。
佐助缓慢地起身,跪坐在榻上,斑已经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在纯和风的宅子里放床毕竟很不协调,他也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没什么非适应不了,床早就换成了榻榻米。
佐助的手指抓着榻榻米的边缘,指尖抠进地板缝里。
想到那些已经不能再重来的、纯粹快乐的记忆,死亡从来没有这样一刻让他不舍,痛得发抖。
前世作为理科生,他几乎从来不读诗,阅读解析题也纯粹就是背套路,那些古诗的意境他从来没法搞懂。
但今生经历的事情太多,有些文字他便能体会。
那些他自己都说不出口的心情却可以化为诗篇,仿佛许多人的信念汇聚在一起,让他的灵魂得到安抚,佐助重新回想那曾借以平静心灵的句子:
就像黑夜隐藏在祈求光明的朦胧里,在我潜意识的深处也响出呼声——我需要你,只需要你。
佐助默念着,泪流满面。
*
第二天斑还是笑嘻嘻地出现,把佐助拎出去,给他看一个绑起来的人。
“昨天没把你叫出来,我就自己去把他抓住了。”
斑尾音上飘:
“这个人的木叶的探子哦,即使雨忍村这么不起眼的村子,也被盯上了呢。”
虽然雨忍村是晓这么个恐怖组织的聚集地,但对于不知情的人而言,雨忍村确实是个没有任何特点和资源的小村子。非要说就是地理位置特殊一点而已。
佐助皱着眉一刀下去,就结果了那人性命。
他轻轻问斑:“你想试探我什么?”
木叶那里也不是家,杀一两个人,有什么所谓?
第23章 02
了无生趣。
用这四个字完全可以形容佐助的状态。
即使他想要活下去,也只是为了鼬,想和鼬多相处一点、不想鼬伤心,但除此之外,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任何吸引他的地方。
他除了悲观主义,终于发展到厌世了吗?
清晨醒来,佐助发现自己竟然诞生就这么一直睡下去,反正起来也没有任何意思的想法后,自嘲地想。
其实不是终于……他很快否定了这一点,他的厌世从生命之初就存在着,鼬一直致力于治好它,但从来没能办到。
*
佐助的性子本来就安静,在他成长至关重要的五年,木叶的独居让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如果不对着鼬,可以整天不说一句话。
他甚至没法变得更孤僻一点,就算是鼬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
这种心境的影响下,佐助连对万花筒写轮眼急迫的渴望也淡下来了。
他的生活看似更加平和,每天只是习惯性地在厨房做些点心。刻团扇的习惯也一直保留了下来,雨忍村的封闭性足以让木叶不会由此得到自己的消息。
在往点心上刻团扇的时候,佐助突然想到,万花筒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个世界的知情者间,普遍的说法是杀掉自己最好的朋友,漫画读者间普遍流传的说法是强烈的精神冲击。
恐怕鼬确实以为打开万花筒的方式就是杀掉最好的朋友。
——因为他就是这么对原版佐助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