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弗兰有些好奇地看着他:
“你要召唤Saber毁了圣杯吗?”
卫宫切嗣用嘶哑而疲惫至空洞的声音回答:“你没有看到吗!?圣杯是那种东西……”
“是啊,那种东西……”
索弗兰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漂浮在空中的金杯,眼神慢慢改变。
他悲哀地喃喃:
“多么可悲啊,又是魔法的奴隶。”
他说的是,为了触不到的理想汲汲营营上千年的御三家;打从心里相信而陷入死斗的的魔术师;还是凝聚人们祈愿而成、最后却被这祈愿玷污的圣杯呢?
索弗兰看着这魔法具现化的圣杯,就像在看着短短数日之前的他自己。
越是这时候,他越感到迪卢木多的可贵。
完全没有刺激卫宫切嗣的意思,索弗兰仅以陈述事实的口吻说:
“Archer和Saber似乎玩的很开心呢。”
远坂时臣不知是仍在远坂邸遥控操作,还是在附近等待战果,但那不重要,支线距离索弗兰离圣杯最近,有这个距离就够了。两个英灵都没有发现底下对峙的魔术师,索弗兰仰头看着漂浮在空中,散发着金光的圣杯。背对着卫宫切嗣,他却毫不担心,就算现在把魔术刻印从身上挖出来,卫宫切嗣也没有伤害他的能力。
圣杯近在咫尺。
然而索弗兰没有丝毫得到胜利的喜悦。
站在这里,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没有人陪伴过,就不会明白什么是寂寞,迪卢木多是第一个离他那么近的人。
但是没关系,迪卢木多很快就会回来。
在迪卢木多用红蔷薇穿透自己胸膛,而还没有消散之前,对他露出那个笑容之后,索弗兰又接连用了两道咒令:
不要回到英灵座,等待我把你唤醒。
“我必须感谢你,圣杯。”
仰望着渴求诞生的魔力结晶,索弗兰轻声的、平静的、诚恳地说:
“你听到了我愿望,回应了我,邀请我到来,给予我舞台,而且让我得到了非常宝贵的东西。”
迪卢木多无力拯救他对魔术的迷茫,但迪卢木多会单纯地珍惜他的生命,还有那一心一意的相信。
他因为看到了那个高洁的、纯粹的灵魂而不再动摇。
无论追求的是骑士道的全部精神,还是单纯的忠诚之心,迪卢木多为此成了永生的英灵,至今仍在忠义间挣扎,寻找出路。
他似乎也没必要那么快放弃。
“所以,抱歉,为了我想要的世界,想要的东西,不能让你降生。”
索弗兰张开双臂,念起咒文。
“到达之地、御临之地、破解之地,从者所发出的欢呼声,败者所发出的诅咒声——”
庞大的魔力一瞬间席卷天空,冬木市民会馆的天花板轰然破碎,露出深黑的夜空,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的“孔”也一览无余,似乎有一道无形的龙卷风把索弗兰包裹在其中,正试图向上,贯通天地。索弗兰脚下的地板也粉碎了,踏着风之阶梯站在半空。
卫宫切嗣看向天空的那个孔,不详地联想起在圣杯中看到的黑泥之雨,他顶着狂风站在原地,很快就不得不半跪下去,地面似乎都震颤起来。
更高一层建筑中交手的英灵也被惊动,被打断了婚礼的英雄王惊愕地回头,才刚刚发现他眼中的毛虫已潜伏到如此觊觎他宝物的位置,两把宝具被愤怒地投出,但还没接近就被无形的魔力之风绞碎了。随后他也被狂风抑住行动力。
“——从中诞生者为吾之权杖,从中凝结者为吾之桂冠——”
以前世艰险和痛苦换来的力量为傲的索弗兰,哪怕深入了解过,也从不曾将自己融入此世的魔术体系,一直以来都凭借着自身的本源之力来调动外围魔术力量,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用咒文来使出魔术。
前世的魔法无法容纳于此世的体系,此世中强大的魔术他毫无所知,因此这魔术不来自于任何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