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尔没有丝毫异样,还是那样不苟言笑,但态度一天比一天温和,这更让闪电侠难以面对。
“我觉得她在折磨我。”
闪电侠站在窗舷,低头抵着钢壳间的玻璃,遥遥看向水蓝色的星球。
火星猎人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目光带着忧虑地听他倾吐烦恼。
想到这一周对艾玛尔和正义领主越来越多的了解,闪电侠只觉得莫名的灰心丧气:“我不是白超人最后的良心,如果我是,他早就丧心病狂了,我只是那道阀,或者正义联盟里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死亡’就是那道阀,他最后的良心是艾玛尔。”
火星猎人平稳地说:“她让他知道他做的多么成功。”
但闪电侠用堪称阴郁的语气说:“她让他知道必须做什么。”
长久的沉默笼罩了这一篇窗舷附近的区域,然后是闪电侠先意识到自己语气的问题,转头认真地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火星猎人本来就没怎么在意这一点失礼。值得他在意的是同伴的心理状态。
闪电又把额头抵到窗舷上,下面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地球。他想知道/猜测这个崭新地球上有多少人和艾玛尔抱着同样的感情,有多少人正好相反。
这让他感觉有些奇怪,他从前没有考虑过“整个人类层面”的事情。
火星猎人没有去读他的思想,但已经感应到他的情绪,斟酌半响,问道:“你对她感到愧疚吗?”
“是的,我们在……毁掉她的家。”
闪电侠转过身,背靠着窗舷,面对庞大的瞭望塔内部:“你看,正义领主就是她的家,领主们是她的家人,他们把她救出来,给了她新生活,可是我们要毁掉这一切。”
“她现在有的生活不会被毁掉。”
“那不一样,你说,正义领主被推翻后,还能保证这世界上没有战争吗?”
谁都知道答案是否定的。
闪电侠用货真价实的忧郁说:“还会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孩子,就像那首歌里一样,千千万万个孩子的死亡。”
“你被她影响太深了”说完这句话后,火星猎人有些犹豫,他能看透人心,却不见得能读懂,更别提开解了。
闪电侠敏锐地察觉他的打算,立刻说:“别告诉蝙蝠,拜托。”
面对火星猎人的迟疑,闪电侠保证:“我没问题的,到现在我也没做错什么不是吗,我只是,有点不舒服。”
出于闪电侠一贯的开朗乐天火星猎人决定相信他:“好吧,照顾好你自己。”
然后他的视线望左偏了偏,绿灯侠已经站在哪儿好一会儿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绿灯侠不来跟闪电侠打招呼,或许不想打扰他的情绪,或许……
坦白说,绿灯侠的状态也让他有点担心。与闪电侠的忧郁动摇不同,绿灯侠的情绪更接近,兴奋。
从火星猎人的角度看不到绿灯侠的表情,绿灯侠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半响,他嘴角浮现一丝真切的嘲笑。
这一幕被定格成地下室里电脑屏幕上的一幅画面,看着它,一抹动人的微笑浮现在艾玛尔唇角。那是个十足十的冷笑。
正义联盟阵营的不和谐已经初露端倪了。
她按下切换钮,画面转到监控室,黑蝙蝠坐在监控屏幕前,却没有看着大屏幕,而是站在他椅子后的超人。
蓝超人有点烦躁,但也十分放松地对他抱怨着各种行政上的困难,光是弄懂白超人留下的众多程序就够让他头痛。
艾玛尔不由喃喃,略带困惑和诧异地:“他们关系真好。”
正义联盟成员之间的关系与领主们的关系都差不多,比如鹰女和绿灯侠是情人,就这个不一样。
在她身后的白超人说:“我们的关系也曾那么好。”
艾玛尔惊讶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