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没有人看到她什么时候拔出了刀,怎样拔出了刀,当他们眼前的景象清晰的时候,她已经持刀站在了一条面前。
白蕗更的双眸是夜般的漆黑,毫无生气,沉寂到死寂的地步,传达出无声的冰冷。
在场边人看来扣人心弦的瞬间对决,场中人可不轻松。
一条弥远苦笑着收回刀,同时收回杀气和战意,“白蕗小姐,可以放下刀了吗?”
一条弥远感觉到那抵着自己的刀上有着某种奇妙的力量,而且,刀身稳定,毫无颤动,显然持刀者用刀已久,才会连分毫的差错也没有,如此精确地指着自己的颈动脉。
更没有回答,手中的刀依旧指着对方,只是眸中的神采逐渐恢复,不复刚才的空无一物,她这才惊讶地叫了出来,立刻收回了刀。
“一条大人,您怎么了?您没受伤吧?”更焦急地想要跑过去,却被人拦住。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条弥远初次带来宴会的儿子,一条麻远。
一条麻远拦在父亲身前,身体微微颤抖,却寸步不让,紧盯着更的双眼,掷地有声地说,“我要向你挑战!”
“啊?”更眨眨眼睛,愣在了原地,“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才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差点伤了一条弥远,现在又被这小鬼挑战?
实在不能怪更叫麻远小鬼,一条麻远目前的身高仅仅一米四五,比起更的一米五二,还差了那么七公分。
白蕗征头疼地走上来,“更,你应该说……‘我接受’。”
更见白蕗征这么说,就原样重复了一遍。
于是,大厅的气氛变得更加奇怪了。
一条弥远同样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叹了口气,“麻远,你……唉。征大人,这下怎么办?一方挑战,另一方答应了,难道要在这里打起来吗?”
“我只让你试试更,谁知道……”白蕗征看看更,她那神情,摆明了根本不记得自己刚才的表现,他只好开始寻找主持宴会的人。
“今天的宴会是蓝堂家召开的,方才我好像看到朔在那边和苍殿下聊天。”一条弥远指了指某个方向,那里没有什么人,也没有大厅里这样旖旎华丽的情调,颇为幽静。
“那就好。这次真是出乎意料——弥远,你真的躲不开?”白蕗征牵着更的手往一条指的方向走去。
一条弥远则拽着自己的儿子跟上,无奈地摇摇头,显然不想回答。
一条弥远看着走在前面的少女,想到之前白蕗征的话,不由得感觉到奇怪,怎么似乎她不记得自己以前的事情了?那怎么独独还记得剑术?
“白蕗小姐,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剑的?”一条弥远还是忍不住,不问一次他真的有些不甘心。
更的脚步慢了两拍,手被拉的一痛,她才反应过来,加快脚步跟上,回头看着一条弥远说,“对不起,我记不起来了。”
一条弥远不禁哑然。虽然猜测到这一点,可是实际听到……还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郁闷。
她还是人类,看起来如此年轻,就算从出生起就学剑,也不过十几年时间。亏他一向以一条家的剑术自豪,虽然不排除有太过惊讶未尽全力等等的因素,但是,刚才那一瞬间……看着她的暗淡无光的双眸,他产生了一种‘已经被杀掉’的错觉。
白蕗征几人走到露台的时候,那里只有蓝堂家家主蓝堂朔一个人了。
“唉?苍殿下呢?”白蕗征不由得感到疑惑。
蓝堂朔笑着指了指花园的方向,“殿下去看花了。征大人和弥远这是怎么了?都带着[孩子]啊,特地来介绍吗?”
“不,犬子向白蕗小姐提出了挑战,白蕗小姐已经接受了。所以,我来向你讨个地方。”一条弥远似乎感觉到丢脸,说完这些话,狠狠地拍了麻远的头。
“哦?竟然是决斗?这可新鲜了。”蓝堂朔惊奇地看着两个小家伙,在看到白蕗更的时候,他的视线顿了一下,神色却没什么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