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静静地看着阳子的手,没有恼怒,只是浅笑着拨开。
“这个吗……我在十个月之前就和她分开走了,她的近况我不知道。不过,之前除了心情烦躁一点,也没什么大问题。”
“哦……谢谢。”阳子鞠躬道谢,失落的心情溢于言表。
远甫在这时候出声阻住了雅安的脚步。
“老朽有些好奇,若是为了转达问候,为何你会在此刻来到金波宫?”
远甫的目光犀利起来。
“十个月之前,无音在奏。但不论何处,到金波宫,总不需要花费你如此时间吧!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
被这么一提醒,阳子也觉得有些不对了。
十个月前就分开,为何到现在才来?
不……
那是因为,他并不是为了“传信”而来,而是顺便?
雅安笑着击掌,丝毫没有被戳破谎言的尴尬。
那种坦然的姿态瞬间让阳子有着推翻先前猜测的冲动。
“漂亮,老狐狸毛皮褪了色,也还是牙尖嘴利。说的没错,我怎么可能因为她一句没头脑的问候特地过来……景王可还记得,十年前,你初登玉座时,她曾经在金波宫设下阵法?不过是何等杰出的术师设的阵法,都需要定期检查维护。”
说到这里,雅安的神情忽然多出几分不满来,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直至消失。
“要不是阵法精妙,我才懒得来……”
阳子的心跳瞬间乱了一拍。
“……谢谢,真的很感谢你和……”
“别在我面前提她的名字。好不容易清净了几个月……”雅安不耐地挥手,举步欲走,突然又停下来,转身对远甫微笑。
“我和你的帐还没消呢,艾扎库参谋总长——怎么说,你也要分摊一千条人命吧?我不会做得太过分,现在庆国还需要你这老头,所以,刺杀你一千次……若是你还没死掉,我们的帐就清了。今天就不做此等扫兴的事了。景王,景麒,远甫,后会有期。”
雅安笑着欠身,在一片蓝光和气泡中消失。
那些气泡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来愈多,愈来愈小,最后全都变成了细小的冰粒,在光下闪着银亮的光彩。
远甫第一时间躲到柱子后面。
果不其然,下一秒,冰粒全都向着远甫原先站立的地方激射而去,瞬间直直地打在墙上,留下无数凹坑。
远甫心有余悸地拍着心口,“……这小子,比明上的手段直接多了……”
阳子看着破损的墙面,有些苦恼。
“唉,景麒,金波宫的维修费用又要增多了吧?我看还是从太师的俸禄里扣好了……”
“景王,你不能——”
“主上说得有理,臣赞同。”景麒板着脸,用无比正经的面孔如此回答。
远甫气得翻白眼,最后狠狠地摔门而出。
阳子立刻笑瘫在奏折堆里。
景麒面无表情地说,“修门的费用也要记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地就……拖了章节。我明明打算想办法把某人推往玉座嘛,只好等下章了……
低头忏悔。
顺便忏悔,十二国原著的松伯,请您务必不要找我算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一定要相信我!看我真诚的眼神!
梦中无声的哭泣
那是一个清晨,星空还未完全隐去。
雁国白郡句鹿乡下辖的某个普通的里中。
有着如夜长发的青年在梦中发出轻声的呢喃,模糊不清。
他的嘴唇动了几下,仍然只是破碎的字句。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了双眼,墨绿幽潭般,寂静微凉。
原先挂在睫毛上圆润的水珠被撕扯开来,细细碎碎地闪着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