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却有一件喜事,他的妻子有了身子,快要临产了。
算算日子,差不多就在这几天。
两日后,他的妻子果然有了生产的预兆。他马上叫来了有经验的接生婆,自己紧张地候在帐外。
毫无预兆的,帐篷里传出阵阵清风,刮得缇落花的花瓣都飞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婴孩响亮的啼哭声传来,风一下子猛烈起来,将帐篷完全掀飞了,风里飘散着粉色的花瓣。
满面风霜的男子惊愕了。
接生婆双手举起了婴孩,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脸上交替着狂喜和畏惧。
“咒力——这一定是咒力!这孩子是咒术师啊!”男子扔下了手中的酒囊,冲过去夺下婴儿,双手举高,热泪盈眶,大喊着,“这是上天赐给格末尔的礼物!是神之子!必将为格末尔带来荣光!”
等候在附近的人们也激动地跟着喊,“必将为格末尔带来荣光!”
那个婴儿短短的发丝是粉红色,而微微睁开的眼睛,则是缇落花蕊一般的明黄色。
“这个孩子,就叫缇落!缇落,缇希洛雅?哈瑟!”
水镜突然模糊了,影像消失,转眼间,变成了另一幅场景。
粉色长发的女孩跪在灵位前,拔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她的衣服。
她看起来那么小,就像四五岁的小孩子一样。
女孩满脸悲戚,眼神却无比坚定,一双明黄的眼眸熠熠生辉。
“我以缇希洛雅?利尔?哈瑟之名立誓,必倾尽所有,保护格末尔草原!如违此誓,便叫我生时为人唾弃,死后不得安息,天上地下,无我容身之处——!”
她将鲜血淋在了牌位上,直到木牌浸满血液变成深褐色。
女孩紧抿着唇,生生地把眼泪逼回眶内。
“从今天起,我就是赛勒的新族长。一定,保护好格末尔……”
水镜的画面再次模糊掉。
观看的人们已经呆住了。
唯二保持冷静清醒的,便是无音和远甫了。
两人站的很远。
无音突然捂住额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啊呀……我都忘了,原来立过这样的誓言。难怪、难怪……”
“缇落,你……”远甫欲言又止。
“老头,保持你无情的风范就好了,同情咒术师纯属头脑坏掉的行为。”无音微笑着说,投向他的目光却比雅安先前的神色更冷。
远甫半张的口就那么僵住,默默地闭上了。
“我们不需要同情。”
以同样讥讽而冰冷的语调说出这句话的,并不是无音。
而是沉默了好一段时间的雅安。
他抱着双臂,目光盯着水面,似乎完全没在意二人的对话。
水镜的画面迅速变幻着,就像是快进的电影似的。
那个幼小的女孩长大了,容貌日渐美丽,微卷的粉色长发束成了辫子,嫣红的衣裙鲜艳夺目。
有了咒力的帮助,格末儿草原的居民再也不需要畏惧野兽和外敌。
冲在最前方的始终是一团明艳的火红色,不到胜利,绝不后退。
这个稚龄的女孩,终于得到了格末儿全部牧民的支持,成为了他们的首领。
怀疑和不满都在咒力的威力下退去,没有人敢质疑咒术师的威严。
画面再次慢下来的时候,是一支军队压境……
坐在帐篷里,反复排演着沙盘,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最后,粉色长发的女孩毅然扔下了笔。
她看着自己推演的结果,满脸凝重。
其他的东西都无所谓,但是,在咒术师那一栏里,敌方的数字是三,己方是一。
咒术师可以感应到彼此的存在,尤其是距离接近的时候,甚至连对方的能力大小都能感觉到。
咒术师间的共鸣——这是他们同为“神之子”的证明。或者,同为“非人者”的罪证。
“可恶……”
缇希洛雅踢翻了沙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