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说的意思。你不晓得这是什么玩意吧?”
“什么叫玩意?”阳子有些不满,为这轻视的、不正规的用词。
男人看了无音一眼,明明低着头的无音却将手中的玻璃酒壶递出去,准确地送到了他手中。
他不禁笑了,随后往杯子里倒满液体,举止毫不做作。他蘸着酒水在桌上写出“水禺刀”三个字。
“它叫水禺刀。传说是由水铸成剑,由猿做成鞘,因此叫水禺刀。剑本身已是出类拔粹,但它还拥有其它的力量。剑刃会生出磷光,可以像水镜一样显现幻象。一旦操纵得法即可映出古往今来,甚至千里之外的事。不过要是意志薄弱,它就会不断让你看见幻觉。所以,要用鞘去封印。”
他微微倾斜杯子,看着阳子。
“鞘会变为猿猴出现。猿会阅读人的内心,但相同的如果意志薄弱,它就会读取主人的心然后迷惑他。因此,据说要用剑去将之封印。这是庆国珍藏的重宝。”
阳子不由得撑起上身。
“不过,这剑鞘已死。鞘的封印不见了,幻觉想必常来作怪吧?”
“……你是谁?”
“你们向党里递了文书吧?——把事情说来听听。”
“难道,你是延台辅?”
男人浮出坏坏的笑容,“台辅不在,有事就跟我讲。”
阳子忍不住气馁。他果然不是那位台辅,“事情都写在信里面了。”
“写是写,什么景王之流的。”
“我是个海客,对这边的事情不太了解,不过……”阳子看着乐俊,“这位乐俊说我是景王。”
阳子这么说的时候,忽然身体一僵,她立刻转头去看无音,却发现她一副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的姿态,自顾自地斟酒喝。虽然这样说,阳子却觉得无音瞥了桌子一眼,然后轻声吐出几个字。
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无音说的是,“水果刀。”
紧接着,阳子看到无音反抓着筷子改起了桌上的字,这时候迎着烛光一看,那三个字的确成了“水果刀”,她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明知道不该在这时候笑起来的。
男子听见阳子的笑声,才转头一看,瞥见桌上变化了的字,他不禁一呆,深深地看了无音一眼后,他干脆地当作没发现。
“看来确是如此。”男人很干脆地赞同了阳子的话。
“你相信吗?”
“我信不信都一样。水禺刀是庆国的重宝,为了消灭魔力强大的妖魔而将它封印起来,变成剑和鞘,使其纳入控制之下成为宝物,所以只有正统的拥有者才能使用。换言之,非得景王才能使用,因为将它封印的是好几代之前的景王了。”
“可是……”
“由于它们彼此封印,原本除了主人之外的人是拔不开的。虽然如今因为剑鞘死了,我才拔得出来,但是我就算拿着剑,也是连一根稻草都砍不断,要叫出幻象就更是办不到了。”男子伸了个懒腰,看着那柄宝剑,露出惋惜的神色。
阳子直视着男人,“你到底是谁?”
他绝不是普通人,竟然对庆国的事了如指掌。
“你先报上名字吧!”男子坐直了身子,对阳子点点头。
“我是中岛阳子。”阳子双手扶着膝盖,背挺得笔直,回答的时候直视着男子的眼睛。
男子的视线转向乐俊,“那上书的张清就是你啰?”
乐俊赶忙正襟危坐,应了声“是!”
“表字呢?”男子抿了一口酒问道。
“乐俊。”
“——那你呢?”男子转向阳子,眼中露出兴味。
阳子瞪着他,但是对那男人毫无威胁作用。
她觉得有些窘迫。这个人明知道她是海客,还这样问,是刁难吗,还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