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老人以前欠了别人的债,无论他多老,都要自己去还的。”
阎铁珊大声抗辩:“我欠的债,当然我自己还,但我几时欠过别人什么?”
“也许你没有欠,但严立本呢?”
“严立本”三个字似乎比西门吹雪的剑更加锋利,一下子就刺伤了阎铁珊。他的脸一阵扭曲,厉声道:“不错,我就是严立本,就是那个吃人不吐骨的严总管,但自从我到这里之后,我……”
“找死——!”
白昭突兀地厉声训斥,刹那之间从原处消失。
只听得当当两声,白昭已和人斗在一起。
准确地说,两人现下已不算是争斗,因为她们已经停手,因为那瞬息之间的交锋已经分出了胜负。
白昭手中漆黑的长剑抵在来人颈旁,只需轻轻一送就能让她去见阎王。
地上有着两截断剑,而来人脸色苍白,手无寸铁,显然地上的断剑便是她原先的兵器。
来人穿着一身黑鲨鱼皮的水靠,身材纤美,乌发还滴着水,显然是从荷塘中潜过来打算暗杀阎铁珊的,但她没料到那么隐秘的出手竟然被人看到,更没想到,在那种间不容发的时候,竟然有人能一击断了她的长剑,直接迫得她进退不得。
“我……”她正想说些什么,颈边的长剑忽然剑锋一侧,威胁的意味再清楚不过。
“暗箭伤人,必有内情。在我问你之前,给我闭嘴,否则我手中长剑怕是握不稳。”白昭勾起嘴角,半真半假地补道:“很久没杀人,我刚才可是很不容易才忍住一剑结果你的冲动。”
上官飞燕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哼哼!
白昭转头看向阎铁珊,“阎当家请继续说,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你如何了?”
阎铁珊对上白昭的视线,目光灼灼,毫不掩饰地表达着自己热切的感激之情。
若说先前她不过是给他一个台阶走下来,现在则是实实在在地救了他一命。两人本无交情,能得到如此援手,怎不令他感慨万千,当下打定主意只要过得这次坎,定会以“司空十一”为上宾。
阎铁珊到底是经过大风浪,很快就打叠好了心思,大声道:“不错,我是严立本,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严总管,但自从我改名阎铁珊,我纵然不是十分本分的生意人,也有八分地道!谁人待我好,我对他自然十分义气,谁待我不好,也莫怪我心狠手黑!陆小凤,你说我欠了债,你倒是说清楚,我欠了谁,又欠的什么?”
陆小凤有些担心地看看“丹凤公主”,却不好直接求情,只得先对上阎铁珊质问的神色,朗声道:“大金鹏王托我向你讨回昔日旧债!”
阎铁珊一怔,随后朗声大笑,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他?!哈哈哈哈哈,凭他也配提‘讨债’两字!若非他懦弱无能,毫无担当,我等怎会弃他而去!那笔财富纵然属于金鹏王朝,也绝不是他私人财产!不愿复国的王储凭什么来讨债!”
这一番话说完,陆小凤愣了,“丹凤公主”的脸色则是惨白惨白。
真相大白
阎铁珊不再掩饰自己的身份,反而指责如今的“大金鹏王”没有资格获得金鹏王朝的财富。
这些话显然和“大金鹏王”所说的完全不同。
陆小凤先入为主,认定了“大金鹏王”和“丹凤公主”是受害者,这才从被半强迫半欺骗地带到所谓的“王宫”转而以“正义”的立场开始为他们讨债,决意一一向关中珠宝阎家的当家“阎铁珊”、峨眉掌门“独孤一鹤”和天下首富“霍休”讨回那笔财富。丹凤公主容貌极美,又妩媚多情,一路上和陆小凤颇有些“郎情妾意”或者说是“不清不楚”起来,陆小凤自然更加偏近于柔弱的公主一方,是以乍一听到如此指责不禁一愣,第一反应是莫非还在说谎?
陆小凤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的“丹凤公主”,丹凤公主花容失色,一脸震惊又委屈的模样,似乎随时都要落下泪来。他目光一转,扫过一旁的花满楼和“司空十一”,或许因为两人并不像他这样有了立场偏向,两人都相当平静,“司空十一”还一脸看好戏的神情瞅着“丹凤公主”。
白昭看到上官飞燕想要开口,当机立断,抢先开口问:“阎当家这么说,可有凭据?若是空口白话诬赖人,只怕我们的陆小凤大侠绝不会放过你。”
白昭问的正是众人想问的,自然没有人有异议,唯一有异议的上官飞燕被一柄长剑逼着喉咙,只能委屈地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