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魂就为了少听到公孙玲珑的声音不惜跑最前面吹风去了,这还真是……诚实啊。
白昭还在腹诽星魂取乐,冷不丁车厢的门又给推开。
公孙玲珑半探出身,向着白昭招手,笑声婉转不绝,“白大人,星魂大人出去透透气,白大人不若来车上休息片刻如何?”
白昭赶紧推辞。
“公孙先生,武纯职责所限,不敢怠慢。”
公孙玲珑一挥手,整个人笑得花枝乱颤。
“白大人可真是尽忠职守,难怪陛下如此倚重大人。不过呀,星魂大人说了,白大人这几日太过辛苦,接下来的旅程他愿意替白大人分忧。既有护国法师出手,白大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来车里休息吧,这也是相国大人的意思。”
白昭内心瞬间被“卧槽”刷屏了。
难怪刚才星魂临走的时候神情有点奇怪,解脱之外竟然还有一丝笑意。
笑意。
擦!
闹了半天这丫竟然直接把她给卖了!
星魂你给我等着!
白昭总不能说护国法师是水货她信不过这种明显要开掐的话,只好捏着鼻子咽下这口气,打算来日再算,面上还得勉强笑笑。
“武纯何德何能,竟让李相国和公孙先生担心,实在是受宠若惊。”
公孙玲珑娇笑着挥手,“白大人快些上车来吧,小女子可有好些问题想和大人探讨呢。”
事已至此,白昭只得对仲林做了个手势,无奈地从马上下来爬上马车。
吴仲林迅速上了马回到自己原先在队中的位置,临去之时给了白昭一个充满同情的眼神。
白昭上了马车才知道李斯这几天过的什么日子。
这个出身儒家后来成了一代法家的人竟然不得不拿着一册论语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完全是目不斜视,一副我很认真的姿态。
问题是,您能偶尔转一下竹简吗,这也假得太狠了吧。
这都给逼成啥模样了。
公孙玲珑十分热情地给白昭端了一杯茶过来,白昭只得道谢接过,茶水才抿了一口,就听到公孙玲珑说:“白大人如此年轻便身居中尉一职,当真是深受圣眷、前途无量,闻听大人五战五胜,善奇计、能破军,想来定是天资出众、才华横溢、允文允武,不知大人对名家可有所了解?”
白昭吸取前人教训,十分坚强地回答:“先生过誉,武纯一介武夫,不知名家。”
她都恨不得说自己是文盲了,只求放过啊!
谁料到公孙玲珑听到这个回答后,反而来了精神,“那小女子便与大人说一说我们名家。”
白昭顿时就想哭了。
她不想听啊,能不能说不想听啊……
她知道名家啊,这个流派建立的初衷是很好,提倡“正名实”,认为要“正彼此之是非,使名实相符”,强调事物应该“名乎其实”,藉以令天下一切事情走上正确的轨道,再换种说法,名家研究的是逻辑学!逻辑学!尼玛啊,凡是属于哲学范畴的东西,白昭看到了都一个头变两个大。
公孙玲珑是名家的嫡系传人,自然不会三两句话就说完,她从名家的开创说起,一路说到名家的发展、曾经的伟人,一路说下来,最后终于说到了名家著名的辩题。
“试举一例,‘白马非马’。白大人可知此论题?”
白昭僵硬地点头。
公孙玲珑笑着说:“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
白昭低头做出思考的模样,余光和李斯窥视的目光一撞,她立刻发出指责“你这个祸水东引的坏蛋!”,李斯那是什么人,毫无愧疚地收回视线继续装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