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燃了一个火炉,说不上有多暖和,连可欣却在这一会儿的一惊一乍间热的胸口发闷,手心里也沁了一层细汗,她吞口口水,说:“最近几日后宫里头不太平静,又时逢皇后娘娘有孕且身体频频不适,皇上倒不如就任其这样下去。”
“皇上极宠皇后,看在后宫姐妹眼里,要说没醋味是不可能的。但碍于定国公府和皇上对娘娘的隆宠,大多也就是私心里想想,却不敢做出什么事来。请皇上想想,若是皇后并非皇后,而是位份低又倍受皇上喜爱的妃子,没有过强的娘家为其撑腰,碰上她有了身孕,那不就成了众矢之的,早晚会让人加以毒手的……”
连可欣悠悠然然的说着,全然没注意到苏珩早已经冷冽了神色,唇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着连可欣的眼神也越来越冷。
“臣妾在这后宫看了三年多的时间,也算得上看的明白,皇上的宠爱,有时候可以是保护圈,有时候却也可以是致命的毒药。正巧,您对皇后的宠爱,介于这两者之间。时逢皇后娘娘身体不适,只要皇上稍微露出一些不注意来,臣妾保证,那些有心要害皇后的,绝对会费尽心机的达成目的。”
“至于臣妾……还是那句话,只要皇上有心,臣妾也会是清白一人。”连可欣红着眼眶仰头望着苏珩,眼眸里露出一丝得意一丝爱意。
这话的话外音是在说,只要他这个做皇帝的动动嘴皮子,私底下吩咐下去,就能把她一身罪孽洗的清清白白。至于具体怎么做,最好的还是拿后宫里头的女人来下手。这后宫里,别的不多,就是女人多,栽赃嫁祸么,本就是小菜一碟。
苏珩笑的意味不明,悠悠道:“朕竟不知爱妃还有这能耐,分析起来头头是道,更是字字戳了朕的心窝。”
连可欣娇俏一笑,说:“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语毕,她眼珠子一转,突地心生一计,伶俐尽现,“臣妾话说的直白,还望皇上勿怪才是。臣妾这儿还有个法子,倒是可以助皇上一举三得。”
苏珩笑笑,“怎么说。”
得了苏珩的认可,连可欣心里极为欢喜,说话底子也足了,她上挑的眉眼带着娇柔的妩媚,神采奕奕的看着苏珩道:“臣妾这身子,怕是此生也无法生养了,可是只要臣妾有了孩子,那一切也就简单的多了。”
“皇上可以继续做戏宠着皇后,待到皇后生产之日,去母留子。”连可欣表面努力维持的平静消散,脸上狠意尽显,“然后将皇后的孩子放到臣妾名下养着,皇上既能除了皇后不说,定国公府也能受到打击,此后臣妾有了皇上的嫡皇子,要立后也极为简单。”
苏珩冷冷一笑,“好一个一举三得,一次除了两个朕的心头大患不说,还能立你为皇后。”说到皇后二字的时候,已经满满的讽刺。
连可欣微微一怔,被苏珩说的有些讪讪然,“臣妾也是一心为皇上。”既然苏珩已经得知了她私底下做过的那些事情,自然也就晓得了她的真性子,再装下去没用,不如就摊牌了,说不定还能赢得苏珩的赏识。而且她有信心,只要谈妥了,得到了苏珩的信任,往后再夺回苏珩的心也绝非难事。
“也是,一心为朕。”苏珩笑的冷冽,“且不说皇后可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再则,你竟然也将朕算计在内。此等忤逆大道的话你也说的出!以往倒是朕小看了你,不知你还有此等野心!”
连可欣心头一跳,眼里一下氤氲了泪花,娇花带雨般楚楚可怜,“臣妾知道自个儿在皇上心里脏了,也没求皇上原谅。可是臣妾说的都是心里话。”她泪眼盈盈的抬脸凝着苏珩,“臣妾对皇上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只求皇上能给臣妾一个机会,臣妾有信心,一定会事事达到皇上的要求。”连可欣端端正正的给苏珩叩了个头,显得真诚无比。
苏珩垂眼看她,瞧她清泪涟涟,哭的梨花带雨。苏珩淡漠着表情,口气平平的说道:“朕都不知该说你是天真还是傻了,亦或是,你将自己看的太高,认为自己可以玩弄这个朝堂,玩弄朕?”苏珩冷声一笑,“还是你将朕看的太低了。”
连可欣面色一僵,又听苏珩说:“看来是以往朕宠你宠的太过,宠出了你一身毛病不说,更是宠的你有恃无恐。”
“连可欣,你当真以为朕是个傻的吗?朕告诉你,你的事,朕心里有本谱,都清清楚楚,你存了什么心思,私底下做了多少腌臜事,朕怕是比你都要清楚。”苏珩眯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