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过今次,再想扳倒二哥,只怕不容易。
太夫人倒是满心欢喜,一叠声的吩咐丫鬟为她换衣裳,重新梳头,亲自迎到门上。小五穿了蓝黑色粗布衣裳,风尘仆仆翻身下马,拜倒在地。太夫人眼泪夺眶而出,颤巍巍:
“扶起来,快扶起来。”
没等身边的媳妇婆子们行动,一个身影从太夫人身边抢出去扶。他抬眼一看,锦绣穿水红色对襟盘花衫,葱绿洒金裙,眉如远黛,樱桃小口一点点,耳垂上两粒镂空金坠子明晃晃的一闪一闪。新篦的头发,带着祖母赏她的苗金凤尾钗,打扮华丽,简直要将几位姨娘比下去。
这也罢了,她伸手来扶,鼻息间嗅到熟悉的淡淡蔷薇香气。小五微微皱眉,不动声色借势避开,反朝她微微一礼:
“不敢劳烦。”
太夫人早在身边人搀扶下过来,扶住小五上下打量:“黑了。也瘦了。”孙子眉宇间挂着抹不去的疲惫,老太太看的心疼,想着他少年命运多舛,亲生母亲遭受侮辱,亲生父亲又无能,自己做祖母的当初不敢伸手,只能默默看着他们受辱,他在外头吃了那些苦头,到如今落下个残疾的毛病………却还得为了家族前途游走奔波于最危险的前线……
不由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知书搀住太夫人,注意保持和大公子的距离,细声细语的劝说。锦绣被大公子闪了,人还在发愣,听见边上的媳妇子噗嗤嘲笑,不由立目扫去——哪里又找得到?
再要去搀太夫人,他们早被丫鬟们团团围住,几个得脸的大丫头细声细语的劝说太夫人保重身体,大公子也劝着,正眼都不瞧他。
知书劝了片刻,老太太终于止住悲伤,拉着孙子的手往回去,絮絮叨叨说些想念并家事。小五嘴角含笑细心倾听,眼角瞥了知书,回她一个感激的笑容。知书不敢无礼,只侧身,微不可见的颔首为礼。
却说三皇子那头的手下效率果然是高,根据蛛丝马迹推敲出钱多多这个变数。虽不确定,也**不离十。呈报上去,三皇子咬牙敲着桌子发恨。
钱多多,钱多多,总是钱多多!
这个该死的女人就不能消停一刻!
他越想越觉得钱多多是个未知的变数。这变数对林小五而言太过重要,对自己的大计太过危险。推敲辗转许久,又招来幕僚商量,终于下定决心,吩咐人去行动。
幕僚之一素来佩服林小五知恩图报的品德,闻言犹豫。此招未免太过恶毒,若被大公子知晓是自己人所为,怒火中烧,可是不妙。
三皇子冷笑。他再在乎钱多多,也不能因为一个女人毁掉自己的前途。
即便能为了她不顾前途。也万万不敢亡故家族数千人的命运和千百年的传承!红颜祸水,钱多多留不得!
若非被逼急了,他也不想答应柔然荆杀的条件。毕竟,靠女人换来的和平实在不正大光明。事到如今,唯有将罪过推去柔然荆杀身上,才能消减庆之的怒火,避免关系僵化,也实在顾不得许多。
至于说罪魁祸首……..不是还有二皇子在前头顶着?自己这位二哥历来擅长给别人背黑锅。这次,就发扬一下风格,为弟弟背一背黑锅好了。
二皇子阴森森的笑着,令人不寒而栗。
无独有偶,二皇子也在算计他。
二皇子乃皇帝长子,三皇子没有出世之前皇上只他一个儿子,如珍似宝,母亲更是皇帝宠妃,这么些年骄纵着长大,再不知道何为谦虚,何为妥协。手下的情报早有关于钱多多的记录,二皇子从未放在心上。
一个女人,就算林小五重情重义,又能有多重要?
能比前途更要紧?能比大业更重要?
光明大道摆在面前,他就不信林庆之会舍大道而就小路——还是条死胡同!
扳倒林庆之,几乎成为不可能得任务。试了多次,无功而返。要打击三皇子的势力,就只剩下让他们产生隔阂自相残杀一途。几个月来,他设了无数个套,几乎做的天衣无缝想他们往里钻,却都被识破了。
绝望之下,忽然想到还有钱多多这么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