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好笑,不过是头草原上孤狼,使得祖布贵族风声鹤唳。
听说柔然万圣紧急调回亲部三族精兵守卫王帐,将王帐围了个水泄不通。
戚少商见他话语中颇多不以为然,冷道:“休要小看荆杀此人。我同辽国对峙多年,此人几年前凭空冒出,神秘莫测。草原多传说他乃狼王降世,专为解救贫苦牧民而来,呼声颇高。他本是太祖血脉,当年太祖封王,其父领喀切尔部。然壮年亡故,荆杀年幼,柔然万圣借口代管,把喀切尔部握在手中。然荆杀在大会上一战成名,柔然万圣不知他底细,只当是自己族中出色青年,狂喜之下封了巴图鲁,荆杀趁机要回父辈部族,柔然万圣碍于名声不得不交还。他经营喀切尔部多年,费尽心机,谁知荆杀回到部族中,不过两年,已让喀切尔部族牧民对他死心塌地跟随,甚至被按上叛国罪名,整个部族受到连累仍不肯背叛荆杀另投他主——可见此人能耐非凡!”
他说的这些苏和观也有所了解,笑道:“狼王降世?再如何凶狠的狼王,一旦离开草原,还不是变成夹尾巴的瘸狼?”
他本意嘲讽荆杀,一时没想起小五就在身边。直到夏初狠狠地瞪了他才恍然,忙歉疚:“庆之莫要多心我,我本无意….”
小五笑着摆手:“我是瘸子,汴梁城中谁人不知?只夏初太过护主,没规矩!”说着骂了他一句。
夏初撇嘴,并不反驳。
戚少商少在汴梁,对此虽略有耳闻,也是知之甚少,倒是赞赏的看了眼夏初,赞他忠心护主。他和林小五同为三皇子派系,又在边关相处多月,素喜他处事公允,并不因私利忘公。对他评价反比跟随自己多年的苏和观更高一些。
关切道:“此处苦冷,你这腿究竟怎样,也该找个好大夫仔细瞧一瞧。随营军医中有个老成的,祖传治疗腰腿病,我叫他去你那儿给你诊上一诊。”
小五并不推拒,知他好意,笑道:“如此多谢,只是我这病并非常见的寒腿病。是年少时留下的病根,不过每年冬日犯上一犯,如今也都习惯了。”
夏初抢道:“公子快别说嘴!还是请戚将军的大夫来看一看罢!若非钱娘子想的仔细给带了皮褥子皮护具,又命我们带来虎骨酒常常揉搓,还不知疼的什么样呢!如今虎骨酒也快用尽了,我正愁着没法,又因路途遥远,再则钱娘子也说了她只得一罐,再也没有得!”
戚少商并不知他口中钱娘子何人,因听得虎骨酒,道:“却巧,我那里收着往年打得虎骨一块,也为常年寒腿,老大夫给了许多草药泡酒,回头你来拿去些!”
又道:“这个钱娘子倒是个有见识的。”
夏初有心显摆,道:“不止呢!嘱咐我们来了边关在市场上寻了狼皮,铺在身下果然暖和!我和墨棋拿去城中请人帮忙制成绑腿,如今我们公子腿上还绑着一块,否则怕连路都不能好生行走!”
戚少商低头,看了眼林小五大氅下鼓鼓囊囊的腿脚:“难怪!这却是御寒的好法子,只可惜狼皮厚重,士兵到了战场上行动不能灵活!”
夏初又多嘴多舌:“也无妨的!拿狼皮裁开,周遭接上羊皮,再拿带子勒紧,小小的一块护着膝盖也管用!”摇头晃脑道:“我们公子最怕累赘,若非有钱娘子嘱咐在先,他再不肯穿戴得!”
见他得意模样,林小五叹息:“罢了,蠢材蠢材!难道旁人夸你两句,就将心肝肺掏出来不成!大将军不过随口一说,瞧你得意忘形!”
夏初吐舌,不做声了。
苏和观旁观着,微微皱眉。
一时下了关口,戚少商自去巡查他处,苏和观拉着林小五到自己帐中说话。外面寒风凌厉,帐内温暖如春,几人进的帐里,寒热夹击,头发衣服上的水雾顿生,自有苏和观的贴身小厮过来服侍。
一通忙乱,苏和观拖了林小五在火边坐下。他离家多月,早将大家公子派头抛之脑后,大咧咧的脱下靴子烤火,一面又招呼林小五也将皮靴拖下。小五拗不过他,哭笑不得,只得脱下靴子,学他将脚放在火炉边上低矮处的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