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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欢门》 第二欢冤枉 在线阅读

“门主,古雌钥匙丢了!”门众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倒在林白首的面前,“小的今天在浮屠塔站岗,准备去给浮屠塔外的花浇水的时候,发现门被人打开了,里面的钥匙不见了!”

此言一出,全场皆惊!

长欢门的钥匙丢了那是一个什么概念,那就是你的镇宅之宝没了!你的护身符没了!

古雌钥匙自从长欢门建立以来,关于钥匙的传言就有多种版本,是否真的存在,却一直都是一个谜。虽然传说中,古雌钥匙一直藏于长欢门埋藏始祖东越焕的浮屠塔内,但是,因为只有历代门主才知晓它具体的位置,所以百年来显少有人会过问古雌钥匙的事情。更何况,负责看守浮屠塔的,是由历代门主亲自挑选的宅内高手,任何人想要靠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古雌钥匙丢失的事情传出来,一方面,无疑证实了古雌钥匙是真正存在的这个传言,另一方面,既然古雌钥匙是真正存在的。那么,传说中古雌钥匙守护着的,是一扇能够开启轮回,颠倒生死的浮生门,浮生门开,天下必乱。若是此钥匙被居心叵测的人偷走,长欢门不仅会面临灭顶之灾,甚至就连整个太平盛世,有可能都将会被毁灭!

元宝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虽然在长欢门里,关于钥匙,并不是什么秘密。可是,如果有朝一日,古雌钥匙和浮生门的秘密一旦传了出去,人心险恶难测欲望无穷。得古雌钥匙者,等同于得到了长欢门,恐怕,这天下,就得大乱了!

林白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冷冷地看着门众。热闹的会选现场也陷入到一股诡异的沉默当中。

元宝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对了,偷钥匙的人一定是玉瓷!

他这个外人不仅身份神秘,他一出现,钥匙就丢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更何况,他一开始是冲着林白首来的,很有可能,他是在把她丢到咸菜罐子里的时候去偷的钥匙!

“门主,我知道钥匙是谁偷的!”元宝突然大声地喊了起来。

林白首沉眉:“谁?”

“玉瓷!”元宝回答的斩钉截铁。

林白首却失笑,再严肃的气氛,只要有元宝在,总得变味儿。

“你们不是‘会选传奇’组合吗?”林白首问。

“作为一个爱家爱国的良民,我那是发现他有不轨企图,为了让他引起大家的注意,故意舍弃小我那么说的!”元宝义正言辞。站在她旁边的重离差点没吐她一脸血。

倒是玉瓷,不慌不忙地站在人群中,身上散发出来的淡然气质使得他即使被当成了小偷,也不让人觉得可恶。甚至,看着他温柔的脸,大家直接就在心里否认了元宝的话,这样一个温柔的男子怎么可能会是小偷呢?

玉瓷听着周遭传来的指指点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好整以暇地看着元宝,像在看戏一样等着她往下演。

玉瓷这一生,遇到过很多种女人,自恃只一眼他便能看穿对方。可是,面对着眼前的元宝,他却有些看不懂她。

初次交手,她虽然武功很差,但动作还算敏捷,脑袋也灵光,这样的资质虽然和他比还是差了一大截,至少也不至于连续四年都考不过会选。可看完她和重离的交手,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高估了她。这厮根本就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废柴,长欢门这样的地方,一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而她,明明自尊心极强,可就算被众人耻笑,却似乎从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到底是为什么呢?如今她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切,到底是她故意的伪装,还是,她本性就是如此?

林白首的目光在玉瓷和元宝的身上逡巡,并不言语。只是,林白首的沉默在众人看来,却是对元宝话的怀疑,不等林白首开口,人群里已经有人嚷嚷起来。

“门主,元宝的话没一次可信的,他们绝对是同伙!”

“对,他们身上都有一样的咸菜味。绝对是一伙的!会选开始前元宝就迟到了,肯定是在那会儿他们联手偷的!”

“就算元宝没有偷,难保元宝一个把持不住就被小白脸色诱了,和他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门主您必须严惩……”

元宝没有想到一招走错竟会惹来如此大的麻烦,再让群众这样说下去,都能写话本了!急忙否认,“误会!门主这绝对是个美丽的误会!你听我解释!”

林白首似乎已经散失了耐心,也不等她说完,挥挥手冷肃道:“拉下去。”

随即,他身后的几大魁梧壮汉一并出现,拉着元宝和玉瓷,就迅速地把他们押走。待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坐在一旁的无良楼楼主无期才恍然大悟似的大叫起来:“元宝!你又去我那偷咸菜了……”

“说!你到底是什么人?”被关进柴房的元宝,在壮汉们把门锁起后就冲着旁边的玉瓷怒吼起来!她在长欢门里的良民形象,毁了!彻底的毁了!

早知道她就不该动什么歪心思,在看见玉瓷的时候直接就拆穿他不就得了!现在倒好,阴沟里翻船,把自己给害进去了!

玉瓷似乎很喜欢看元宝发火,笑意渐深,“你猜!”

“奶奶个熊。”这都要命的关头了,谁要跟他玩你猜我猜你猜我猜不猜的游戏。元宝把地上的木柴踢起来,却被玉瓷轻松的挡开,一连踢了几次,都没能碰到玉瓷,元宝顿时没了兴致,坐在他的对面不耐烦的看着他。

“这里就我们两人,你没必要绕弯子,钥匙在哪儿?”元宝开门见山地问。

“我如果说我没有偷……”

元宝打断他:“不是你偷的,难不成钥匙还长翅膀飞了不成?”元宝的眼睛盯在他黑色的手套上,“是不是你把钥匙放在里面了?”

玉瓷扬起黑色的右手晃了晃,“你觉得呢?”

“我觉得就是你偷的。我才不信有巧合,早没偷晚没偷,你一出现,钥匙就被偷了,不是你还会是谁?”

“或许是门里哪个不开眼的奴才呢?”

“不可能。”元宝否定,“你以为长欢门为什么建立百年依然屹立不倒?长欢门不是你见过的那些江湖门派或者宅门大院。这里是长欢门!门里门规森严,别说是偷东西了,谁若触犯门规那也只有死路一条。而第一条门规那就是叛门者死。所以,只要是门里的人,就没有人敢去偷。”

玉瓷冷笑,绝美的容颜透着一丝危险:“人心素来贪婪,你又怎敢肯定有人不会因为欲望的支使而做出越矩的事?”

“我懒得跟你废话,钥匙在哪儿?”元宝在面对旁人的时候,即使怒极脸上也常年挂着笑脸,让人猜不出她真正的情绪。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一旦面对玉瓷,她本性里的那些真实的部分总是无法隐藏的表现出来。面对着玉瓷的不合作,元宝抄起旁边的棍子朝着玉瓷打了过去。玉瓷猝不及防,再次结实的挨了一下。口中一腥,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元宝趁势就要向他扑过去,可就在这时,玉瓷霍地一个闪身,闪到了她的背后,元宝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只冰凉的手已经放在了她的脖颈上。

“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用力,马上就能送你上西天?”玉瓷的右手紧紧的掐住元宝的脖颈,凑近元宝的耳边,温柔的说道。

元宝只觉得后背有些发寒,回他一声更大的冷笑,“我不取经,不劳费心。”

“是吗?”

“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是你死了,林白首会有什么反应。”玉瓷压低声音,嘴唇擦过元宝的耳垂,危险的耳语让元宝的身体顿时麻了半边,强忍着不适回他,“欠他的钱还不上了。”

“呵呵……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开玩笑。你倒还算有些胆识。”玉瓷失笑,手劲用力,元宝甚至能够听到骨头在急速收缩的声音,就在他的手越缩越紧的时候,元宝忽然一个后撞头,用后脑勺狠狠地给了玉瓷一下。

在玉瓷猝不及防松手的瞬间,元宝回身就朝着他的下面踢了过去。却被他先一步轻巧的闪开。

“怎么?想跟我打?”玉瓷笑得狂妄而骄傲,“看来,你是欠调教了。”

说着,玉瓷一个快步跃上前,元宝的武功比起重离来说,还是差太多了。玉瓷若不是受伤在先,要抓住她根本不需要费全力,所以,当他好不容易抓住元宝的时候,他决定不能给她再有反抗的机会。于是,将她的手缚在身后,把她捆了起来。

“你把我放了!”元宝挣扎着咆哮。

玉瓷弯腰俯身看着她,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她的唇边,深不可测的笑道:“嘘!咱们自己的问题,内部解决就好了嘛。”

元宝哪是会轻易就让人这么捆了的,玉瓷话音刚落,元宝忽地弓起身,张嘴就朝着玉瓷咬了过去。元宝瞅准了玉瓷脖子上的位置,本来计算着趁着这么近的距离,把他脖子上的经脉咬断也算是成功,可是,偏偏玉瓷身体比她更快一步,歪头闪了一下,于是,元宝不偏不倚地,一口直接咬在了玉瓷的下唇。

新鲜的腥味充斥在口腔中,元宝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世间顿时静默了。

玉瓷先她一步反应过来,急速后退,一张脸阴晴不定,死死地盯着元宝,像是随时都能喷出火来。

元宝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这是她的初吻!她的初吻!元宝的齿间还残留着两唇相接时的触感,一百万只草泥马从她的心间奔腾而过。她顿时有种想把自己抹杀掉的冲动,她干嘛要用咬的!她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要用咬的!

元宝看着对面的玉瓷,他的唇沿渗出的鲜血往下流淌,被他用舌尖轻轻舔去。他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从唇沿拂过,面无表情地喊了一句“元宝”。

元宝一个激灵,退离他五米之外,“你,你,你你要干嘛?”

“你说呢?”玉瓷笑得绝美,残阳一般,带着艳丽的狠绝。

元宝还在初吻被她自作虐整没了的迷茫中,脑子完全跟不上现在的节奏。玉瓷一步步朝她走了过来,闪电般的出手,将其打晕,抗在肩膀上。然后,一脚踹开了柴房的门,守在门外的门众们没有想到,玉瓷竟然闯了出来,抄起家伙就朝着他冲过去,却被玉瓷轻易的打翻在地。迅速的跳上房梁,消失在了宅门深处……

“门主不好了,玉瓷和元宝私奔了!”

聚义堂的林白首以及众楼主们正在开会讨论元宝的处理情况,谁知,结果还没出来,就已经传来了这等消息。

林白首霍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向沉稳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封锁所有出口,马上把他们两给我抓回来!”

过来通报的门众们领命就要出去,林白首想了想又把他们叫住,“千万留活口。”

“是!”通报的人也没敢耽误,领了命即刻就冲了出去开始部署抓捕元宝的行动。

长欢门在一夜之间乱了。

门众们一边要到处搜罗古雌钥匙的下落,一边还要找私奔的元宝和玉瓷。会选被耽误了也就算了,现在,本来就够乱的局势让元宝弄的更乱了!大家伙们一边找一边把元宝骂了个遍,重离听着他们的碎骂却始终不发一言。

他就算讨厌元宝的无赖,可是,他同样明白,元宝从来不是一个会背叛长欢门的人。虽然她总是一副废柴的无可救药的样子,但其实他明白,正是因为她清楚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死,而每一年选拔成为六楼众的名额又有限,所以,她总是用这样幼稚的方式把机会留给别人。她自始至终都在为别人而活。她表面的自私,不过是伪装而已。更何况,玉瓷很有可能就是偷了钥匙的人,元宝怎么可能会和他私奔!她那么贪生怕死,根本不敢做出叛门这种事情。

只是,元宝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被玉瓷掳走了又不明目的,万一他痛下杀手元宝岂不真没命了?

重离想到这里,握着火把的手越发的紧了紧,片刻也不敢耽误,提步就跟着众人四处寻找元宝的下落。

而此时,被寻找着的元宝其实根本就没有走远。被堵住了嘴,死死的捆绑起来的她,甚至能够听到外面忙碌的门众们的脚步声,还有咒骂声。

因为,他们此时就在长欢门最危险的地方--聚义堂的密道里。

玉瓷站在可以看见外面情况的窗户边,笑意盈盈地转过身来对元宝璀然一笑,“怎么样?看着他们明明就在你眼前,却救不了你,是什么样的感觉?”

元宝恶狠狠地瞪着他,如果他真偷了钥匙,那么,他绑架她想要离开长欢门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可是,他却没有那么做,反而又回到了门里。他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你那时带我去找林白首,不就没什么事情了。”玉瓷惋惜的笑起来。

元宝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浓郁的杀气。长欢门好好的深宅大院,愣是让他给弄出了江湖的味道!

“你要对门主做什么?”元宝警惕的看着他。用力地呜咽出这几个字。

“很快,你就能知道了。”玉瓷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心事重重的看着外面发呆。脸上的笑容褪去。不笑的时候,玉瓷面容上的疏离感清晰而强烈。

元宝看着他的背影,明明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时刻,她却从他的背影里,看到了深深的孤独以及,疲惫。就好像如现在这般活着,对于他来说,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一样。

那是一种她从来都不曾懂得的情感。

林白首亦曾如此。

他明明看上去与她差不多年岁,他曾经历过什么,会让他对活着,有如此强烈的倦意?他的身上,又背负着怎样的过往,导致他走上今天这一步?

元宝想来想去也猜不出来。吵吵闹闹的长欢门里像是赶集一样,把她的思绪打得乱七八糟,直到喧闹伴随着天色的改变渐渐冷清下来。窗户外雾霭般的天空星星点点。不知道等了多久,等到元宝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突然,脖颈一痛,玉瓷掐着她的脖子把她给掐醒了。

“跟我走。”玉瓷没有多言,拽着元宝就往密道的深处走去。

元宝用她的各种不配合表达着自己的情绪,玉瓷看她这样不配合,把她袖中的小刀直接抢了过来,狠狠的在她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脸上却笑得无比温柔,“如果你觉得好好走不舒服的话,我不介意帮帮你。”

元宝疼的直跳脚,总算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越是笑得温柔的人,其实越心狠手辣这句话的真正含义。无奈此时的她处于劣势,她可不想现在就把命搭进去,在知道他的目的之前,只好忍着疼跟着他往前走。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密道竟然通向林白首的卧房!

他一个外人,怎么会对长欢门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

不过,玉瓷并没有给元宝太多思考的机会。

当玉瓷把元宝死死的绑在密道口的柱子上,用元宝的丝巾堵住了她的嘴,透过柱子特制的孔眼,能够看到林白首卧房内情况的时候,只见,玉瓷已经打开了密道的门,悄无声息的潜伏到了林白首的卧室里。

疲惫不堪的林白首此时靠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平日里,从来没有人敢擅自靠近林白首的卧房,更别提进来了。所以,往往林白首在卧房的时候是最为放松的时候。

可是,玉瓷此时却像跟幽魂一样朝着林白首走过去。元宝的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了!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元宝看着玉瓷距离林白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就在他快要靠近林白首的时候,突然,寒光一闪,一把剑唰地一声朝着林白首刺了过去。

“啪!”

睡着的林白首以桌上的毛笔抵挡玉瓷一剑的攻势。毛笔被劈成了两半,林白首退离他两米开外,看着面前手持短剑的玉瓷,悠然的笑了起来,“三皇子,好久不见。”

正在全力挣扎着想要解开穴道的元宝一愣,他是当朝皇子?

长欢门六大楼虽然一直以来有替朝廷办事,可向来分明,为什么三皇子会和林白首扯到一块儿去?

玉瓷闻声轻轻挑眉:“林白首,五年未见,你还是这么小心。”

“不知殿下不远万里来到长欢门,有何事?”

“你猜?”

林白首拨了拨鬓间的白发,“你一出现,门里的钥匙就丢了,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

“哼。全天下的人只要来长欢门,都得冲着那把钥匙么?”玉瓷冷笑,“林白首,你别忘了,你我之间,还有一件事情未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这不过是你我第二次相见。会有何事未了呢?”

“我哥哥宁青墨当年被你一剑斩于长欢门,当时,你把他的头悬挂于长欢门外整整三天。”玉瓷语气越来越冷,“可还记得?”

元宝悚然一惊,原来是为了替兄报仇!可是,宁青墨叛门乃是当年的一件大事,他被处死的消息也是经过了严格的封锁,就算是他的弟弟,他毕竟是长欢门以外的人,又是怎么得知的?

“哈哈哈哈,我当是为了什么,让你好好的皇子不做,非得跑我长欢门来送死。”林白首并没有把玉瓷的憎恨放在眼里,横跨一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气定神闲道:“擅闯长欢门者死,偷古雌钥匙者死,叛门者死。作为曾经长欢门的一员,他既犯了门规,难道我还处置不得了?”

“放肆!”玉瓷脸上的笑容瞬间崩塌,“我哥哥乃是当朝太子,岂容你一江湖门派随意处置!”

“注意你的措辞。这是长欢门,深宅大院的,不是江湖门派。”林白首轻轻地扣着桌面,“三殿下怕是忘了,长欢门素来不受任何朝廷控制,他既然进了我门,便是门里的人,再无其他身份。啧啧啧,看来你这个过气的皇子,需要补充点社会知识才行。”

“混账!”玉瓷到底是皇子,就算久居深宫远离朝堂,脾气还是被惯的不小。

林白首看他那张被气白的脸,眼眸微沉,心里百转千回,只为了报仇就来长欢门?玉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血性了?据信陵楼得来的消息,他可从来不是这样的人。恐怕,他来这里并没有那么简单。林白首沉默地看着他,等着他下一步的举动。

玉瓷明白,对付林白首这样的高手,他只有一次机会,若失手,再有第二次就不容易了。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只是把手中的剑握得越来越紧,“我哥哥的尸体在哪儿?”

林白首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还欲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重离火急火燎的声音。

“门主!”重离的突然出现让此时局势出现了逆转。

玉瓷和林白首,甚至包括元宝,都有些意外,然而,就在林白首扭头的瞬间,玉瓷手中的剑闪电一般飞了出去,元宝眼睁睁看着那一剑冲着林白首的胸口刺去,不管她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而林白首一时失神,让玉瓷得到了机会,那一剑,不可避免地刺到了他的身上!

同一时刻,房门被重离一脚踹开。重离看到玉瓷在场,又看到受伤的林白首,二话不说就朝着玉瓷追了过去。

玉瓷早就做好了退出的准备,在重离冲过来的空当,随即闪身进了密道,并把门封锁上,让他无法从外面打开。然后,解开元宝的绳子就拽着她往里跑。

元宝经过刚才的刺激,硬把塞在嘴里的布条给咬断,冲玉瓷大吼:“你敢伤我门主!”

玉瓷毫不留情的给了她一刀:“把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玉瓷没有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重离,本来他想逼林白首说出哥哥的尸体以后从前面走的,看来现在是不可能了。可是,元宝看见他杀自家门主,哪那么容易跟他客气。所以,在元宝一路的捣乱下,玉瓷忘记了来时的路,两人在这个幽深昏暗的密道里彻底迷路了!

“活该,让你来行刺门主!”元宝有些幸灾乐祸。

“你给我闭嘴!”玉瓷找不到出口有些着急,点了元宝的哑穴让她无法说话。然而,两人走着走着,突然,不知是谁触碰到了密道的机关,脚下的地板往旁边一缩,两人同时坠落了下去。重重地掉在了密室的密道中。

“这是哪?”元宝被摔得正好解开了穴位。看着这个由无数的寒冰堆积而成的密室,元宝有些发鉥,“喂,你把我带到哪去了?”

“我也不知道。”一和元宝凑到一块就总是麻烦不断。玉瓷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好在林白首要通过密道追到他们还需要些时间,他还有时间寻找出口。然而,他刚发现这边的冰块有点怪异,元宝的尖叫声就突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死人啊!”元宝指着前面的冰墙大声的尖叫。

玉瓷沿着她所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冰墙里面,被摆放着一具无头的尸体。许是因为被冰冻的缘故,尸体并未腐烂,甚至保持着身前的样貌。

玉瓷的目光在看见尸体的时候牟然顿住。元宝发现他愣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侧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的眼眶瞬间就红了,随之而来的,他就像被风侵蚀般无法抑制的颤抖起来。

“喂,你怎么回事?”元宝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手才触及到他的衣服,他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抽空,身体无风而摇。双手伏在冰墙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冰墙里面的那具无头尸体。

元宝沿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许是因为时间并不长,里面的衣服还保留着新鲜的色泽。只看那一具身体的话,即使如今已成尸骨,也能够想象得到,这具尸体的主人生前有着何等高贵的气质。而且,更重要的是,元宝越看越觉得尸体眼熟,扭头再看向玉瓷,对了,里面的人,不就是无头版的玉瓷么!

“这是我哥哥。”玉瓷扶着墙慢慢的跪了下来,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元宝悚然一惊,这就是叛徒?玉瓷来这里其实是为了他?

“都没有头,你怎么能肯定就是你哥哥。”元宝一时有些无法接受。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未听说,叛徒的尸体会被冷藏起来,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能理解为什么活着的人,总要为死人而活?

“他的样子,我一辈子都不会认错。”玉瓷说完哈哈哈大笑,笑声充斥在整个冰室里却比这满屋子的冰,还让人发寒。元宝动了动嘴唇想劝他冷静点,玉瓷突然笑着笑着就像个孩子一样的伏在冰墙上哭了起来。

长欢门的人是没有眼泪的。元宝看着如他这般骄傲自负的一个皇子竟然会为了兄长,毫无形象可言的这样哭泣,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本来她应该在这个时候杀了他并把他交给林白首,可是,看着他抖动的双肩,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那绝望悲痛的哭声揪着她的心,撕扯得生疼。他们明明是毫不相关的两个人,为什么看着他哭,她会如此难过?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玉瓷的哭声不知是何时停止的,冰室里是死一般的寂静。疲惫加上流血使得元宝越来越冷,元宝喊了玉瓷一声,谁知,他不但没有反应,过了片刻,竟然用手里的刀去刨冰,试图把宁青墨的尸体给拿出来。

然而,就算他用尽全力也无济于事,长欢门既然把尸体藏在了这里,就做好了不会被任何人偷走的准备。元宝看他那副和刚才判若两人的样子,好言地劝他,“玉瓷,别挣扎了。与其想着带走你哥,还不如想想我们怎么出去。”

“闭嘴!”玉瓷冷冷低吼。

元宝怕死,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最在意自己的生死。现在这个情况,看见他哥的尸体玉瓷已经不冷静了。元宝却必须冷静。她的手还在流血,她知道,再这样下去,两人都有可能会死。不管接下来他们会面对怎样的处罚,她也必须活着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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