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邙看着卫清歌秀美紧蹙,眸子的神色十分复杂。他将她抱在怀中,困住她不要乱动。
此时的卫清歌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哪里疼就要抓哪里,她只觉得脸疼极了,伸手就要去抓自己的脸。卫邙又将她的手按住,然才按住这只,那只又到处乱抓,卫邙终于怒了,他低声呵斥一声:“你要是再乱动,我就不管你了。”
这一声呵斥让卫清歌一下变得安静了,她看着卫邙,委屈的撇着嘴,带着一丝哭腔道:“大哥,我真的好疼。”
卫邙神情微愣,自她回了卫府后,她再也没有这种口气喊自己一声大哥了。可他很快又恢复了神色,当年他也受过这药,最初发作时会让人忘记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还活在从前罢了。
怀里的卫清歌,只是以为还在小时候。
他们回不去的小时候……
他神色闪过一抹悲伤,轻抚她的青丝道:“只有疼才能让你记住,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以后不再疼。”
卫清歌扑在卫邙怀中,蹭着他的胸膛道:“大哥怎么这么凶啊,你不关心清歌了吗?”
卫邙将她推离怀抱,她立刻眼泪汪汪的瞧着他,他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要撒娇了。
果然,她吸了吸鼻子,泪肆无忌惮的流下,哭哭啼啼抱怨:“清歌就只有大哥一个人,大哥还不让清歌抱,大哥是坏人。”
卫邙轻叹一声,待清歌恢复了神智,今夜之事便再记不得,清歌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日子以后屈指可数,今夜便叫她放肆一回罢。
他将清歌又抱进怀中,清歌寻了怀抱很快止了哭泣,只是脸上仍然觉得会疼,伸手去抓时候卫邙按住也不再发脾气,只乖乖地忍着。
卫邙下颚轻抵卫清歌的额头,看着月色清明的夜色,林间偶有夜莺啼鸣,活水潺潺流动,倘若不是与清歌现在的处境,他倒是有几分心思赏夜。
他记得当年在山上习武,清歌经常喜欢三更半夜偷跑出来听蝉鸣鸟叫。那时候他曾问她为什么这么做,她说听着那些声音让她觉得是自由的。
呵!他很早便明白清歌日后要走的路,清歌亦是如此。
他知道,将她从山上带回卫府,她心中一直存有恨意。因为这让她再也享受不到哪怕是片刻的自由。
可他只能任她恨下去,其实他跟她一样,都无法自己做主。曾经山上的时光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大哥,我想睡了。”卫清歌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眸子。
“不许睡,大哥都没有睡,你怎能先睡。”药发作的时候先是疼痛难忍,接着就是想要睡觉。可是不能睡,倘若睡过去了便很难再醒过来。
卫邙拍了拍她的面颊:“山林里有豺狼,你要是睡着了,它们就会把你叼走。”
幼时学武的她,有次趁夜独自跑到山间抓萤火虫,结果被豺狼吓坏了,哭得死去活来。幸好他发现的早,及时将她找到,从那以后她就怕听别人提起豺狼。
卫清歌努力睁开眼睛,趴在他怀里,小声道:“那我不睡,大哥帮我将豺狼打跑。”
卫邙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神带着少有的温柔,轻声道:“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喜欢大哥吗?”
卫清歌使劲儿点着头:“全天下只有大哥最好。”
那只抚摸她青丝的手微微顿了顿,却再没有勇气去放在她的发间。原来在她心里,他是全天下最好的人,可这些都是曾经了。
待她一醒来,就会对自己横眉冷对。
谁叫他的卫家的人,谁叫他身上背负着卫家的兴衰使命。
天色渐亮,卫清歌的眸子愈发清澈,卫邙知道药已不再发作,将她放在湖的浅滩处,在岸边等着她彻底清醒。
卫清歌揉了揉昏沉的头,看着自己坐在湖水中,一下子站起来。身上的衣衫早就湿透,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看见卫邙站在岸边背对着自己,是他将自己抱进来的?
“有劳大哥了。”卫清歌清冷谢道。
“要谢就谢爹好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卫邙想也未想的答道:“是爹神机妙算,料到你会在树林处。所以让我出来看看,爹对你比对我们这些亲生子女都要好,你该知足。”
卫清歌走出湖中,朝他福了福身子,不再多言,朝树林西面走去。
卫邙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去哪里?”
“衣裳都是湿的,总不能这样穿着回去,太子在府上,不能让他起疑心。”卫清歌不急不缓:“你的也湿了,难道不要换吗?”
卫邙点了点头,正欲跟她一起走,却听见她疏离道:“我与大哥不是一路人,大哥请走那边!”
卫邙隐忍着一丝怒气,看着她良久,佛了衣袖朝南面走去。
他才走出几步远,卫清歌在身后问他:“昨夜我可跟你说了什么?为何在我身子疼之后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卫邙自是不会将昨夜的话告诉她,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既然要一直藏着,他便装作一无所知。他故作冷笑了,看向她沉声道:“你说我是你的好大哥,说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我。”
卫清歌眯着眼看着卫邙,轻笑两声:“我不信,你根本不值得。因为我知道你没有心,满眼只有荣华富贵,权势荣耀。”
字字如针,刺进卫邙心口,他找不到话可以反驳。
他能回卫府,一方面是受了爹的命令,另一方面却如卫清歌所言。他跟爹一样,也欲有滔天的权势,无上的荣耀。
他听见卫清歌轻轻的叹息,只觉迈出去的步子有些沉重……
卫邙离开后,卫清歌才动身前往集市,先买了干净的衣衫换上,又等发丝干透,这才往卫府走去。
府上,上雪等了卫清歌整整一夜,一直没有等到她,又听说太子遇刺,饶是再大胆也未免吓破了胆,只暗自祈祷卫清歌不是刺杀太子的人。她心神不宁,在屋子里来回徘徊,这时门声响动,她立刻起身前去一看。
见上雪满脸焦急,卫清歌对她微微笑了笑,由着她将自己扶着回了屋子。
卫清歌方在塌子上入座,上雪似是防着什么人偷听,立刻将屋门关的严严实实。上雪疾步走到她跟前,小声问起昨夜刺杀为何人她知上雪有些心思,若是有所隐瞒,到时被察觉会让两人关系出现裂痕,是以对救下宴之有所隐瞒之外,其余皆事无巨细道出。
上雪面色变了又变,只问卫天意欲何为。
卫清歌又将自己猜测对上雪一一道出。
上雪一时之间难以明白这么多事,却也知晓其中一二,看着卫清歌颇为愉悦:“如此一来,小姐入宫选秀岂不是少了一个敌人,只要青莲小姐跟你争的不是同一个皇子,其他人我们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卫清歌却始终认为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如果卫天要自己夺得冉照欢心,要卫青莲夺得冉基倾心,那她们本就不是敌人,卫青莲又何须大费周章与自己作对。要知道卫天绝不允许府上争斗,所以昨日才会对碧溪施以鞭刑,借以警告卫青莲。
卫清歌有些口渴,端起茶正要喝,院内忽有敲门声传来,上雪看向卫清歌,不知此时该不该去开门。卫清颔首,上雪才去开门。
卫清歌朝窗子外看了看,见来人是卫青莲,身旁还站着她未曾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月白锦绣长袍,眉目如画,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探寻之意。
卫清歌还未开口,只听在他身旁的卫青莲小声道:“二殿下,此人便是我那涉世未深的妹妹卫清歌。”
原来是二殿下冉照,卫清歌温柔一笑:“清歌不知殿下到来,失礼之处还请殿下……”
“昨夜你去了哪儿?”卫清歌还未说完,冉照却不欲再听下去,冷声问她。
卫清歌并不回他,只是看向卫青莲。
卫青莲垂着头,含羞道:“二殿下问你什么,你回便是,怎还看着我,我怎知你去了何处。”
卫清歌笑道:“我以为姐姐是知道的。”
又眉眼温柔道:“二殿下一来这清心苑,便如审问犯人一般,敢问这是为何?”
冉照眉头微微皱了皱,未曾料到眼前女子这般伶牙俐嘴。他向后退了退,似是靠近卫清歌都极为不适。
见之,卫清歌嘴角微微扬了扬,在冉照身边低语:“清歌才回府未有多久,淡薄人情世故,二殿下别往心上去。”
上雪在一旁急了,二殿下与卫清歌初次见面便这样不待见她,待日后那还了得,若是完不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卫清歌便在府上永远不能出人头地,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局。
上雪思了片刻,缓缓走到卫清歌跟前,伸手搀住了她。朝她眨了眨眼睛。
卫清歌不知何故,静静看着上雪。
上雪将卫清歌扶在石桌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自言自语道:“城东那张大夫是如何给小姐看病的,怎现在还烧的这样厉害。”
方才卫清歌并无一丝病者之姿,此刻忽然被上雪说成烧热,她定是不能装虚弱,她道:“休胡言乱语,我哪里烧着。”
卫青莲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却很快的掩饰了下去,故作不知走到卫清歌面前,手背贴在卫清歌额上轻轻一探,额上滚烫,果真是烧热。只是昨夜还能持剑与她争斗,此刻却说变就变……
卫青莲很快反应过来,别有意味看向上雪。上雪善毒,只怕方才手放在卫清歌额上,不是探病,而是用毒。
上雪并不惧怕卫青莲的目光,她故作委屈道:“是奴婢的错,昨夜二小姐身子忽然发热,说什么都不愿找府上的大夫看,奴婢这才斗胆介绍城东的张大夫,谁料想今儿烧的如此厉害了。”
城东的张大夫与上雪很是亲密,若要找他前来问证,只怕也会顺着上雪的意思,卫青莲明知道卫清歌的病是假的,却又不能当面拆穿。好在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与卫清歌斗智斗勇。她故作体贴道:“妹妹病的这样重,怎还在院子里走动,快回去歇着吧。”
卫清歌坐在石凳上未有所动,神色平静看向冉照。
冉照自是能察觉到她的目光,只是方才他一进来便是质问,此时又知晓她彻夜未归是为看病,不觉对她心生歉意,见她审视自己,遂开口道:“昨夜大哥途径香山遭人行刺,幸有青莲拔刀相助,而姑娘昨夜未归,所以……”
冉照贵为皇子,能放下身段向她道歉,令卫清歌心中赞赏,他道歉的话还未说完,卫清就笑着开口:“清歌未曾埋怨二殿下,只是方才头昏脑涨,说话有失分寸,只盼二殿下不要计较才好。”
说罢此话,她欲起身向他行礼致歉,冉照见状,疾步走上前轻轻按住了她的膀,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带着几丝暖意:“既是生了病,好好休养便是。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说完此话,冉照便扶了衣袖欲要离去,却听卫清歌捂住帕子轻轻咳了一咳,冉照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又开口问:“你咳了多久了。”
卫清歌抬眸看他,似是不解他何出此言,却依旧回道:“有些年头了,平日里倒是没什么,就是三月天偶有咳嗽,烦得很。”
卫清歌说这番话时像个小孩子,冉照倒是对她这模样并不排斥,开口笑道:“倒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以白术、当归、茯苓、陈皮、麦冬、五味子为药引,多服几日,咳嗽便能有所好转。”
卫清歌像是得了天大恩宠,方才苍白的脸上红润了不少,她对着冉照笑道:“听说二殿下文韬武略,竟不知还是个大夫,清歌有眼不识泰山!”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卫青莲见二人相聊甚欢,眸子里闪着不明情绪,心里暗道她将冉照寻来清心苑并非给这二人牵线搭桥的,只可惜方才一直插不上话,此刻听卫清歌将冉照比作大夫,急忙向冉照开口道:“还请二殿下赎罪,清歌口无遮拦,一时说错了话,这才将您比作大夫。”
冉照看向卫青莲,轻轻摇了摇头,笑道:“你我相识已久,何须用这繁文缛节。清歌不过才回府上,规矩不懂总也要有人教才可以。”他又看了眼如犯大错的清歌,似是宽慰她,又像是让卫青莲感到安心:“我倒觉得大夫这个称呼好得很。”
卫青莲紧紧握紧藏在衣袖下的手,她真是太小看卫清歌了,她知道能被爹选中的女子自是不好对付,可到底还是轻敌了。她朱唇轻启道:“二殿下心胸宽阔,倒是显得我这小女子狭隘了。”
冉照不语,只笑着看他,眸子的光比先前更是温柔三分。
上雪将一切都尽收眼底,紧抿着薄唇,不知在想着什么。
卫清歌莞尔一笑,自知冉照能来清心苑必是因为卫青莲,却故作毫无所知,在即将离开时喊住他们。
卫青莲面带疑惑看向卫清歌,见卫清歌转身回了屋子,不多时卫清歌拿着一只透亮的玉镯子出来了。在卫青莲纳闷之际,卫青莲已是将镯子带在她的手腕上。
卫清歌开心道:“瞧我还没烧的不省人事,方才还担心买的镯子姐姐戴上不好看,可现在我放心了,果然只有美人才配得这美玉。”
卫青莲微微有些发愣,她摸着腕上的镯子:“这可是你买给我的?”
卫清歌点点头,余光轻轻看了一眼冉照,见他向自己投来赞赏的目光,心底笑道:此刻冉照对卫青莲许会有些变化。卫青莲欲将刺客之名按到自己头上,可自己却送她人间美玉。
卫青莲面色有些难堪,脸上笑容僵硬不少:“妹妹有心了。”
卫清歌明亮的眸子看向她道:“你是我姐姐啊,有什么好的东西,总会立刻想着姐姐的。难道姐姐不是吗?”
“自然是的。”卫青莲很快回她,却底气略有不足。
冉照略有所思的看着卫青莲,忽而开口道:“既是清歌身子有恙,我就不多做打扰了。”说吧,他抬脚出了门去,只留卫青莲在院中。
卫青莲看着步履匆匆的冉照,复又对着卫青莲笑道:“妹妹好生歇着,等身子好些了姐姐再来看你。”
卫清歌也回她一笑,见她疾步朝冉照追去,嘴角扬了扬。
这时,一直直沉默不语的上雪忽而轻叹。
我卫清歌她回头看她,见她已是愁容满面,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上雪回过了神,坐在石凳上双手撑腮。看着她道:“小姐?”
卫清歌右手摊向她面前道:“东西拿来。”
“什么?”上雪不明所以。
“解药。”卫清歌在旁提醒。
上雪反应过来,继而开口笑道:“小姐可觉得现在还有烧热症状?”
卫清歌摇摇头,此刻确实没有方才那样难受了。
上雪道:“小姐放心便是,无需解药,时辰一过那药便失了效用。情急之下我没有告知小姐便用了药,还望小姐见谅。”
卫清歌神色温柔道:“冉照观察入微,你若不用药,未必能逃得过他的眼,我当谢你才是,又何罪之有。”
见卫清歌如是说,上雪只觉她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女子,故而喜上眉梢:“小姐若真有此想法便好,也不枉我当着大小姐的面施手助你。”
卫清歌有几分感动,她拉住上雪的手道:“你若不负我,我便与你姐妹相称,倘若将来我能活的安稳,便也有你一份安稳。”
上雪曾在卫天身边做事,卫天只当她是杀手,何曾当过亲人。如今卫清歌这番话叫她听进了心里,她狠狠点点头,也紧紧握住卫清歌的手。
初春时分,桃花艳艳,黄鹂叽叽喳喳欢呼雀跃。卫清歌看着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心情不觉间好了几分。却听上雪疑问开口:“小姐,这几天我在你身边,并未见你咳嗽,怎今天却故作咳嗽?”
卫清歌轻轻笑道:“这二殿下虽身在朝中,心思却多半放在医术上。要想引得他的注意,装病是最快的法子。”
上雪回忆了方才情形,二殿下确实是在卫清歌咳嗽之后才多看了她几眼。倘若不是卫清歌拿了镯子出来,怕是还要在院子里停留的更久。她微微摇了摇头,有些惋惜:“小姐不该操之过急,你送给卫青莲镯子,怕在二殿下认为你们在勾心斗角。”
难得有人能在她身边提点一二,卫清歌心中暖了不少,开口解释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倘若我一开始在二殿下面前是十全十美,那日后与他相处便要处处谨慎小心,以防让他不满,我又怎能争得宠爱?”
上雪冰雪聪明,只略微提醒便内心明了,不由对卫清歌又刮目相看,忽又想起什么,复又问道:“二殿下长与宫中,必是对女子滥用心计已是厌恶至极,只怕很难俘获他的真心。”
面对上雪的忧心忡忡,卫清歌倒是毫无担心,只是不想让上雪过多忧虑,她又开口道:“既是长与宫中,必是由嫔妃宫人带大,听闻二殿下最喜去长华宫探望窦妃,可知为何?”
上雪对冉照的了解只停留在个人喜好,对这些事从未探究过,故而一脸懵懂的看向卫清歌。
卫清歌娓娓道来:“窦妃年老色衰,却无一子,只将二殿下当作亲子抚养。此举遭二殿下生母丽妃厌恶,屡屡在皇上面前表有不满,皇上却对窦妃此举一直未有言语,这是为何?”
卫清歌看向上雪,见她秀美紧蹙,就知道她对其中来由并不知晓,轻轻笑道:“窦妃年岁已长,却仍能享受丰厚月俸,与对冉照的苦心培养脱不开干系。若说窦妃心思单纯去抚养冉照是不足为信,宫中有太子冉基,三殿下冉启,四殿下冉有,五公主冉静,六公主冉昌乐,何以偏偏是二殿下冉照?”
“丽妃最得皇上恩宠,是以二殿下地位也高出其他皇子许多。而二殿下淡泊名利,从不参与朝政之事,就不会有政客敌对。窦妃抚养二殿下,一来表明她没有参政议政的野心,二来背靠大树好乘凉……”上雪慢慢分析,忽然眼睛一亮兴奋,“二殿下必是知道窦妃选了自己的缘由,如今却仍敬重窦妃,是因为窦妃在利用他的时候付出的情意是真,他明白窦妃的不得已!”
卫清歌见上雪已是明了,笑道:“所以日后我要他明白,我当初做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身临绝境才能绝地逢生。”
她要冉照一点点将卫青莲看个通透,她还要借着卫青莲对她的所作所为,要冉照一步步走进她。
为了得到自由,她必须要得到冉照的心。
经过卫清歌这一番劝慰,上雪只觉豁然开朗,暗道跟着眼前的主子,必不会让她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