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并非世俗意义上的正常,但同样难以轻易磨灭。
陈可颂站在那里,望着他的背影。
房间狭小昏暗,她却恍惚间梦回两年前。
那年她十六岁,站在别墅屋檐下,遥遥看他一眼。
少年身形挺拔,带着寒雪松柏般的凛然,冷冽薄荷的气息迎面扑来。
她以为是初见,实际却是他朝思暮想的重逢。
……这就是爱。
一个破碎的人,经年累月,全部的爱。
陈可颂沉默着解开左手的镣铐,垂眸瞥见被遗忘的购物袋。
光是食物陈郁就整整买了十多袋,包装袋鲜艳漂亮,都是她熟悉且喜欢的口味。
开口敞着,隐约可以望见药膏,粉色的绒毛拖鞋,洗漱用品,日常用品,还有各色各样的甜点。
她顿了好一会儿,绕过散落的购物袋往前走。
她目不斜视地走过客厅里崭新未拆封的家具,走过一架昂贵的施坦威,走过陈郁昏暗又无人问津的童年,却在手触及门把手的时候顿住。
一秒,两秒,三秒。
心脏砰砰跳,被一只无形的手捏住,酸涩感涌上来,无法呼吸。
一口浊气压在胸口。
陈可颂站在原地,迟疑片刻,微微偏头,凝眸看陈郁的背影。
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背影单薄,短袖下露出一截瘦削的小臂,肩胛骨凸出明显,额发垂下挡住眼睛,看不清神情。
远处是苍茫的郁色,阴云密布,沉沉压在头顶,仿似年少时那场暴雨,从十年前淋到现在。
又冷又淡,还有一种颓废的郁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