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抹眼泪,一边用解开束缚的那只手去推开衣柜门。
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最好,找不到就算了。尽人事,听天命,不折腾自己了。
这衣柜好像很宝贵。
不仅没换掉,陈郁还一直不动声色地护着它,避免工人搬运其他东西的时候磕碰到。
可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陈可颂望着一柜子的衣服,基础色调是简单的黑白灰,分门别类放得整齐,甚至连标签都没拆。
按照陈郁的强迫症,别说手机、钥匙或是能帮她跑出去的东西,她很确定,里面除了衣服,不会有其他的东西。
陈可颂自诩了解陈郁,伸手随意又不甘心地拨弄了两下衣架,不经意往里一瞥,却在下一秒动作顿住,骤然怔愣。
她深呼吸两次,手臂微微颤抖,拨开满当排列的,连标签都未拆的,欲盖弥彰的衣服。
衣柜内壁四四方方,四壁宽敞,上好木料光滑温润,却贴满了不合时宜的东西,仿似主人经年不见天光的秘密。
陈可颂屏住呼吸,震惊大过所有道不清的情绪。
上课的,弹琴的,放学回家的,侧身跟人讲话的,在阳光下奔跑的,便利店里笑着的……许多她自己都忘记的时刻,却有人暗中记录下来,被私藏在这里。
……上面贴满了她的照片。
0089 89.无形囚笼(700珠+
陈可颂滞了三秒钟,大气都不敢喘,愣愣发神。
她从未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过这么多自己的模样。每一张都好好地塑封着,错落有致地安放在暗处。
最早的一张是她十岁的照片。
白色纱裙,被扶上白马,手握缰绳,懵懂又美丽的看向镜头。写真照,摄于南半球的海岛。
陈可颂其实已经不大记得这张照片了,但电光火石之间,她忽地忆起一年元旦。
那年年末,陈晋山难得回家,杨韵很开心,抱了一叠相片出来,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