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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她跟陈郁还没说过几句话,因为她同样敏锐地感知到,陈郁那副好皮囊下也许是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她娇生惯养,不谙世事,但她不傻。陈郁和她身边那些光风霁月、开朗磊落的人不一样。他眼里流露出的灵魂,千疮百孔,破碎不堪。

这种直觉很快得到了验证。

某天放学,她在陈郁身后进门,院子里有只受伤了的小雀。很小一只,还没有手掌心大,一瘸一拐地在小花园里走,还不怕人似的,在陈郁脚边打转,爪子扒拉着他裤脚。

陈郁默不作声看了它很久,久到陈可颂以为他会一脚跨过它,最后他竟然找了个笼子把它养起来。

他照顾它,检查伤口,添水,喂食,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饲养员,直到它伤口好彻底。

后来小雀伤好了,陈郁也不把它放出去,就在那一亩三分地把它养着。

它像在笼子里待腻了,整天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一直飞,还不停发出鸣叫,对自由的向往可见一斑。可是陈郁不为所动。

他冷眼看着它幼嫩的翅膀撞击钢铁制的坚硬笼壁,一把清朗的好嗓子叫到沙哑,神情漠然又困惑。

小东西实在太吵,又太可怜,从陈郁房间响到客厅,连杨韵都忍不住在晚饭时破天荒跟陈郁搭话,劝他适时把小雀放出去。

说本来就不属于这里的东西,不要把它困在这里。它应该属于更大的天地。

陈郁神色不变地喝着汤,喉结滚动,面容沉静。

半晌过后,他安静地放下碗,用纸巾擦干净嘴,对杨韵露出一个礼貌的笑,“阿姨。”

唇角勾起的弧度克制又斯文,吐字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说:“从进入笼子的那一刻开始,它就是属于我的。”

“就算死在里面,也是我的。”

也许是鬼屋布置过于阴冷恐怖,陈郁的怀抱禁锢太过骇人,陈可颂蓦然觉得,此时此刻,她也是那只即将被困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最终下场不过是被陈郁扬一把黄土亲自葬了。

她后颈泛起鸡皮疙瘩,一种从心而生的惊惧遍布全身,战栗不已。

两个人的对峙在另一个人出现时被打破——

周景明的声音从走廊转角传来:“可颂?你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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