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李丰林睁开了眼,眼前是姚欢那张清新却显得焦急的脸。李丰林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做噩梦了。
长舒了一口气,李丰林挣扎着起身,额头依旧有大颗冷汗落下,摇开车窗贪婪地呼吸着四周的新鲜空气,他这才发现自己给姚欢打过电话后便自顾自睡着了。
都说喝酒误事,自己倒是先犯了这个错误。
“李头,你知道每年因为关闭车窗睡觉后在车里窒息死亡的人数是多少么,亏你还是警察,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姚欢一边说着,一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了李丰林手中。
对于姚欢的话,李丰林只是习惯性地笑了笑,并不以为意的接过矿泉水,狠灌了两口。
“怎么,我安排你的事儿都做了吧。”
姚欢见自己没办法教育眼前这个自己名义上的组长,也只得无奈的抿了抿嘴。
“都带上了,我听说你们昨天还见到那绿毛鬼了对吧。”
一说到案子,姚欢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不过对于姚欢的问题,李丰林只是摇了摇头。
“只是一个派出所的同志被吓晕了,至于事实真假不太好定论,不过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一些东西的。”
李丰林一直挂着身在大孤镇派出所的留海男,此刻也来不及跟姚欢解释什么,在姚欢上车后,便驱车消失在了公路尽头。
今天是星期天,陆不归看了一眼闹钟,眼见才早上七点,他别过头便又沉沉睡去。
上铺传来三胖有节奏的鼾声,顿时让陆不归的睡意减退了不少。
“我说王三胖你他妈是猪啊,整天就知道吹吹吹吹吹,能不能他妈让我消停会儿。”
陆不归忍不住破口大骂,不过跟往常一样,在一顿骂声中,鼾声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甚至还更加的有节奏起来,一吸一呼好不欢快。
“这破地儿真不是人待的,妈的。”
从烟盒里挤出一根烟,陆不归正准备将其点上,电话却在此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从床上倒腾半天没找到手机,终于在电话即将挂断后的几秒钟时间,陆不归从床下找到了泡在洗脸盆里的手机。
“幸亏这机子防水,王八羔子,不知道又有什么破事儿。”
骂骂咧咧地接通电话,电话那头顿时传来一阵呵斥声。
“陆不归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到所里来一趟,有事儿找你。”
说完这些,电话那头就已经被挂断。陆不归沉默半晌,却也没了抽烟的性质,来扫黄组三年了,每天面对那堆积如山的视频资料和图片,看得他现在就算是面对一群裸女,他也能保持心平气和。
之所以还待在这个地方,完全是因为三年前那个人的承诺,不过回想起三年前,陆不归露出追忆之色,其中的一些回忆,就算是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也同样的不可思议。
“时间过得还真快啊,这就三年了。”
盯着眼前布满晨雾的玻璃,陆不归自嘲一笑,三年时间都窝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对于一个自诩为天才的少年来说,这就是最大的讽刺。
极不情愿地套上那一身不知道多久没洗的便服,陆不归叼着烟拖着拖鞋,就出了门。不过他从来从没有想到,就在这个自己认为最普通,也最不可能的日子里,正好听到了自己几乎等了三年的消息。
“你小子是不是傻了。刑侦队刚才来人了,这是调令,也不知道你小子这走的是什么狗屎运,进去了可得想着哥几个点儿,常回来看看。”
陆不归到现在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会是真的,不过在看着桌上那张白纸黑字,和那鲜红的印章,陆不归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
“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再回来的。”
陆不归嘴角上扬更甚,想着三年前离开时李丰林的话,陆不归重重点了点头。
“回,一定回,离了家的狼总是得归巢的。”
一把抓过桌上的调令,陆不归一个后空翻稳稳落地,临近大门时,这才回过头扬了扬手中的调令。
“谢了啊,老羊头,对了,我不在了,可就没人给你把风了,下次偷看隔壁王婶洗澡时可得注意咯。哈哈哈哈。”
“你小子,给我小声点儿。”
“什么,陆小子你刚说什么,你小子有种再说一遍。”
隔壁传来一道尖利的女人嗓音,陆不归哈哈一笑,顿时没了影,只剩下老羊头在身后的谩骂和解释,不过陆不归不在意,或是说这里的一切东西,他都不曾在意,他在意的,正是他现在即将要去的地方。
“罪犯们,你归爷爷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