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骨碌碌地滚动起来,看相貌应该有三十来岁的男人满脸热汗,焦急地左右看,瞳孔微缩着,仿佛下一秒就要有无常来索命一样,急步走到一堆杂物后,掀开苫布钻了进去。
那只滚动的玻璃瓶啪嗒一声撞到了墙角,停了下来,仓库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敞开的缝隙洒落在地上一缕月光,搭配着仓库里的霉味,让人心中升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颤。
忽听一声沉闷的吱嘎声,大门被一只手被推开,落在地面上的月光幻化隐约投出了一个人影。
锃亮的尖头黑皮鞋踏进仓库,空荡荡的仓库响起不紧不慢地脚步声,男人躲在苫布下咬紧牙关屏住呼吸,竭力控制着恐惧的颤抖,咸湿的汗水流进眼睛里也不敢抬手擦一下,两瓣嘴唇哆嗦,求神拜佛的祷告,可佛祖并未没站在他这一边。
脚步声在他耳边停下,“哗啦——”苫布被一把掀开,随着清新空气而来的是甜腻的血腥味儿,面前穿了一身黑西装白衬衣,长发及腰的男人微微一笑,轻缓地吐出几个字。
“找到你了。”
男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痛哭流涕地给他磕头:“大哥!我错了!我不该见利忘义,我真的知道错了大哥,您看在我跟了你十来年的份上,原谅我这一次吧!我……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
语无伦次的求饶声戛然而止,男人动作僵硬地抬头,一支漆黑的手枪正抵在他的脑袋上。
闻玉书已经蹲了下来,他长得很白,一双狐狸眼微微弯着,长发自肩头滑落些许,笑吟吟地用枪口一下一下地点着男人的脑袋。
“我不同意你和东南亚那边的毒品生意,你就恨我挡了你发财的路,设了一场局给我。钱孝啊,你说……我该不该留你呢。”
他语气听上去并未生气,和人闲聊一样,却让中年男人心凉到了底,跪在地上的腿都软了,哆嗦着唇,拼命找借口:
“大哥,我,我这是为了你好!这T市可还有一个霍凯风,要是他们先打通了这条路,以后哪还有我们站脚的地方!而且白粉这么大利润空间,你不让卖,兄弟们看别人赚钱怎么能不眼馋啊!”
“谁眼馋,我就送谁下去陪你。”闻玉书笑着问他:“好不好?”
钱孝浑身的血液在这一瞬间凝固了,一下一下点着他脑袋的手枪停了下来,面前的男人含笑的唇动了动,对他做了个“砰”地口型。
砰——
枪声震碎了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