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脸上的笑差点龟裂,摄政王偶尔会批奏章,他的字大臣们最是熟悉不过的了,宣纸上的字虽然失了原本的凌厉风骨,却能瞧得出一二分。
……当然好看委实算不上。
摄政王对小皇帝的态度让他心里转了八百个弯,表情却露出更加和善的笑,真诚夸奖:
“若是只练了几日,陛下也算有天分了,虽不像骨,却也能看得出一二分的形。”
谁不喜欢别人夸自家的孩子聪慧,闻鸣霄喝了一口热茶,听了这话果然很满意。
他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堆成山的奏章,偏头和旁边吃着干果的闻玉书说:“看你刚才写字一直在动,腰不舒服?去摘星楼让江聿风给你擦些药,睡一个时辰,等处理好事我再过去接你。”
他们大半个月没做过了,这次弄得他嗓子都哭哑了,闻玉书缓过劲儿来是不太舒服,没想到一直和大臣说话的闻鸣霄看见了,点了点头。
仇晗远今天不在他身边,闻鸣霄叫了门口武功高强的侍卫,和他一同去国师那。
就如他先前说过的那样,仇公公若是没在宫里面待着,那就是又有哪家要倒霉了。
皇城有一条富贵街住满了勋贵世家,平日里下人出个门都昂首挺胸的,享受着百姓们羡慕和敬畏的目光,可如今各家气派不凡的朱红大门紧紧闭合,里面一丝动静也不敢出,而其中一间被穿锦衣卫服饰的人围起来,传出的惨叫让其他几家悄悄在门口听动静着的王爷脸色惨白。
城王爷是先皇的叔叔,一大把年纪了,吓得胡子簌簌发抖,脸色惨白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好旁边的管家搀扶了一把,他腿软的半天都直起不来,喃喃着:
“那阉贼怎么……怎么敢。”
管家一张老脸绿的十分精彩,即使那些鹰犬离得甚远,也咬着牙低声:“王爷!谋反不关咱们的事,可别说这些叫他们连累了!”
城王也知道轻重,放下了王爷的高傲,汗津津地闭上嘴,被管家搀扶着,逃也似的走了。
予口俙……
宗室的人先前被摄政王吓破了胆,纷纷龟缩不出,摄政王选了这么个出身的皇帝打他们的脸,他们也忍气吞声的认了,直到前些天小皇帝突然病重,他们不安分的心才重新活络起来。
在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小皇帝这个傀儡委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即使他听话怯弱,让狼子野心的九千岁和摄政王维护一二,但他死了也就是死了,再选一个好管教的坐龙椅,不比大费周章清算他们简单多了,谁会废这个精力。
可没想到对方就是费尽心思查了,查了个干干净净,还带人上门围了王府!血流成河啊!
往日里挑担子的百姓最爱在这条街附近卖东西,如今若不是怕跑了太显眼,早就撒腿跑了,战战兢兢地站在摊子后面,那被围起来的朱红大门吱嘎一声打开,迈出来个气势很足的官儿。
他修长挺拔的身形穿着妆花的蟒纹团领杉,下身曳撒,腰间系有鸾带,低头瞧着玉似冷白的手,黑色的靴子慢悠悠下了几节台阶,身后乌泱泱的一大堆人,众星捧月一般。
那透着几分冷意的白皙侧脸,垂下的带着柔意的眉眼,薄唇的色泽和他手上沾的一丝猩红格外相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