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太医,低声讨论着病情,前头给皇上号脉的老者是正五品院使,他身后的两位是院判,其中一位下午才去御书房给皇上看了病,不想一碗药下去病情没好转,反而加重了,如今直用袖子擦脸上的汗。
仇晗远只穿了一件单衣,站在一旁看着,脸色不太好。
闻鸣霄到床边时,几人赶紧跟他问好,他没出声,先看了一眼龙床上红着脸昏睡不醒的小皇帝,才冷静道:“圣上如何了?”
老院使收回了手,心里有底了,沉吟着答:“回王爷,陛下是着了凉,受了风寒不错,这点李院判并未诊断出错,但臣观察,这场风寒只是诱因,陛下这些日子恐怕有惊惧,忧心之症,思虑太重,心神不定,才让病情来势汹汹。”
仇晗远心里烦着,不爱听这些啰嗦的话:“院使直说万岁如今可有危险?治不治得好。”
老院使这才收了下面的话,冲着二人一行礼,沉重道:“喝了药,就看今夜了。”
闻鸣霄和仇晗远心里猛地落下一拍,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脸色不太好看了。
“去摘星楼请国师过来。”闻鸣霄突然开口。
太监得了指令,连忙低着身应下,正转身要往出跑,突然听外头传了一声。
“国师到——”
江聿风不知从哪里得到的消息,随着传唱进了门,一身雪色氅衣出现在清和宫众人视野中,直接到几位太医前面给小皇帝诊了脉,看了看他的眼睛,把一个药瓶给仇晗远,让他化了水拿过来,仇晗远二话没说,拿着药瓶就去了。
几个太医松了一口气,起码有国师在,陛下的命算是保住了。
那药瓶质地温润,摸起来不同凡响,里就剩下一颗药,想来也是珍贵无比的,仇晗远用茶碗化开,端去给了坐在床边的江聿风。
江聿风正把小皇帝扶起来,小皇帝烧得迷迷糊糊,眼睛睁开一条缝,他低声哄了对方几句,端着碗把药一点一点喂给他。
“怎么样了?”仇晗远忍不住开口问。
江聿风给小皇帝喂完了不算多的药,就将他放到床上,给他掖了掖被子:
“暂时没事了,但风寒来的太凶,还要断断续续烧上几日。”
仇晗远冷下了脸。
他今天一回来,福安就跪着向他领罚了,这皇宫向来是个吃人的地儿,人人都会捧高踩低,只要他不在,什么妖魔鬼怪就都出来了。
也许是床上的少年状态实在不好,年纪又轻,烧得红彤彤的怪可怜的,老院使也多嘴说了一句:“还要切记,陛下经不得吓了。”
三人听了都有些沉默。
他们这段时间斗的腥风血雨,还常常坐在一起互相讽刺,虽然只是些小打小闹,但这恐怕也给被他们争抢的小皇帝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瞧着床上烧得脸红的少年,睡着了也不舒服地皱着眉,瑟缩起来,让人心中触动。
江聿风率先起身和一屋子太医去了偏殿,商讨一下接下来的药怎么调制,他那颗药只不过让闻玉书度过危险期,想要好还是要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