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拂过茶沫,音调不疾不徐:
“万岁可曾起了?”
今日休沐,仇晗远起身的时候,小皇帝睡得正熟,便安排了人在门口看着,没叫他起来。
小太监自是不知道皇上的行踪的,出去询问了一番才跑回来,连忙低身:“回督主,万岁早早便起了,听说去了国师的住处。”
仇晗远眉心一皱,杯盖“哒”地落在了一口未喝的茶水上:“又去找国师了?”
闻鸣霄也在御书房,闻言抬起眸,也不动声色皱下眉,小皇帝最近找国师有些频繁了。
奏章还剩下几本就处理完了,宫人们换完茶退下去,摄政王和九千岁看对方不太顺眼,想着处理完去看看小皇帝在做什么呢,国师的茶就这么好喝么?一边互相讥讽,一边处理奏章,说着说着就让瞒得好好的小皇帝漏了馅。
“仇公公若是牙痒痒,去叫御膳房给你留一根鹿腿骨,省得往圣上脖子上啃。”
“呦,王爷怎么还颠倒黑白呢,万岁脖子上的印子,不是你咬出来的么。”
“呵,本王何时咬过?”
“不是王爷难不成还是我……”
二人说到这突然一顿,隔着桌子对视一眼,陷入沉默,隐约琢磨过来不对劲了。
仇晗远手指敲了敲桌子,试图冷静一下,良久才问:“真不是你?”
闻鸣霄寒着一张脸:“我还以为是你。”
“……”
气氛凝固的让人窒息,二人脸色渐渐黑如锅底,霍然起身,离开了御书房。
闻玉书还不知道皇叔和厂花来抓奸了,睡了一会儿起来,觉得屋里有些闷,院子里有一张石桌,他就披着狐裘出去,坐在石墩子上,一只手被江聿风握着,给上面的红痕抹着药。
今天不太冷,太阳晒着还挺暖和,他睡眼朦胧的打了个哈欠,明明是方才和国师做的太久,精力不足,江聿风却慢慢道:
“陛下还在长身体,厂公怎么弄得这么狠,方才见那处还红着。摄政王行军打仗,手上也没分寸,腕上的红痕臣给您上了药,感觉如何?”
闻玉书准备说什么,却突然一停。
江聿风没察觉这细微的变化,还在轻描淡写的抹黑,一刀子一刀子往那二人心窝里捅:“王爷和厂公素来霸道惯了,在朝堂上吵来吵去,让陛下为难,晚上还色中饿鬼一样……”
“国,国师。”
闻玉书突然结结巴巴打断了他,江聿风一停,见坐在石墩上的少年小脸煞白的往自己身后看,下意识回头,看到两张漆黑如墨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