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晗远慢悠悠收回了手,笑了笑:“臣乃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仇晗远。”
朕自己来,不劳烦,厂公(剧情)
“太监”俩字一出口,闻玉书下意识就想往他身下看,还好忍住了,不然这一眼看过去,小命可能就要交代在这只冰凉凉的手里了。
小皇帝自然是知道当朝九千岁的,也听问过东厂令人闻风丧胆的狠辣做派,这大半夜往他床头一站的,不是鬼,更似鬼,唇瓣哆嗦着:
“厂公找……找朕有什么要事吗?”
仇晗远只看着他一笑,柔柔地道:“自然是急着来向主子请安,只是不想臣这一片忠君之心,倒吓着万岁了。”
“……”听了他心声的闻玉书明白他为什么过来,简直想骂娘,憋了半天:“厂公有心。”
仇晗远一点都不心虚地认下:“现下天色不早,万岁可要休息了?”他眼睛是浅茶色的,总是含着笑,却瞧不出任何感情。
他都这么说了,闻玉书当然要识时务,小心点了点头,躺在了龙床上。
仇晗远就弯下腰给他掖了掖被子,离近了看这位新皇,雪白的小脸儿,不安颤抖的眼睫,上面还带着一点湿润的痕迹……
他视线一扫而过,退出了寝宫。
仇晗远的住所离皇帝寝宫不远,灯火通明的。
一个小太监端着水来,为他放好,仇晗远解开披风,双手伸进水盆里洗了洗。
福安给他递上一条布巾,笑眯眯的:“干爹可见着皇上了?那位是个什么性格?”
仇晗远白天刚杀了一批人,风尘仆仆地回宫,好奇小皇帝什么模样,知道他睡着了,还一点也不避讳地去瞧,没想到把人吓着了。
想着那位小皇帝,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什么性格?
还是不大的孩子呢,一睁开眼睛见他,以为见了鬼,吓得浑身哆嗦,直喊嬷嬷。
长得……
仇晗远回想了一下那明黄的龙床,小皇帝散着乌黑的长发,单薄的里衣领口松散,半遮半掩的,哽咽着拼命往后躲的模样,眼睛半眯。
“长得……倒是出色。”
他擦了两下手,把布巾扔进了水盆,荡开一片涟漪。
闻玉书骂了仇晗远一晚上,也不疑神疑鬼地害怕了,就是第二天醒了以后还有点精神不振。
结果一撩开幔帐,又看见了仇晗远。
“万岁起了?”
穿新袄的宫女步伐轻轻地过来,将幔帐拉到两边去,用帐钩固定,露出里面的龙床。
仇晗远将拂尘递给了小太监福安,亲自蹲下去,一旁的宫人上前一步,将放着足衣的托盘低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