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下了话,笑了一声,多情地缓声开口:“未免有失风骨了。”
闻玉书醉得头疼了,语气越发柔和:“您与大将军世勋贵族,自然可谈风骨。可修瑾这一身风骨又值几两碎银?怕是给人垫了路,都要被嫌上一句……好硌脚。”
江言卿听到这儿便笑了起来:“好叫人心疼啊,闻阁老。”
闻玉书眉眼也弯弯,同样轻声回他:“那可要多谢江大人怜惜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酒桌上流淌,三人看似笑的一团和气,唇枪舌战了片刻,又开始了新一轮,闻玉书实在喝不过,喉咙到胃里都是火烧似的,淡淡一抬眼看了下正在往他这张望的几人。
几位大学士会意,拿起自己桌上的酒杯,笑着起身,一个接一个地去向二人敬酒,喊着“大将军”,“江大人”。
这些在内阁的大人哪个不是人精,他们以闻玉书马首是瞻,对方不暗示他们就恭恭敬敬地等着,暗示了,就过去为他解围。
戚韵和江言卿被几个老狐狸围着,左一句恭维,右一句仰慕,灌了不知道多少酒水,抽出空一看,那闻玉书一只手懒懒地撑着头,泛红的面上笑意浅浅,旁边的姑娘还贴心给他上了杯茶,他伸出修长的手端起茶杯,十分悠闲地吹了吹。
“……闻大人,胜之不武吧。”戚韵眸色沉沉地盯着他,唇角咧开笑。
“将军和江大人方才欺负修瑾一人时,可没说过自己胜之不武,要让一让修瑾。”
那人是醉了,声音都多了些懒意,笑的十分欠收拾。
吵吵闹闹的雅间,鎏金香炉飘散着淡淡的烟雾,他们周围围着一帮老狐狸,一身青色锦袍的男人眉眼满是微醺之意,坐在矮案后,端着茶,绵里藏针的笑着看戏,这一针仿佛扎在了戚韵和江言卿心头,莫名升起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的痒。
戚韵回过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原本闻玉书还不懂这人又在打什么注意,少倾,雅阁里便不似方才热闹了,去敬酒的大臣醉了一地。
江言卿把玩着酒杯,好歹狭长的凤眸眼尾晕着红,勾起浅笑的薄唇红润,多了几分醉意,可那一身收袖黑色锦袍的大将军却是面皮都没红上一红,十分悠闲。
他和坚持到最后的礼部尚书喝了最后一杯酒,礼部尚书实在撑不住,也醉倒了。
他随意地将酒杯放到桌上,周身倒是多了些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气场。
“闻阁老,还喝么?”
闻玉书想起来男主压着自己时的那句杀气腾腾话,凶的要咬人了,他喉咙到胃里一片滚烫,识时务者为俊杰:
“饶了我吧,小侯爷。”
自戚韵有了官职,百官大多都唤他大将军,这句小侯爷喊的倒是有几分示弱的意思了,还多了些亲昵,但戚韵和江言卿都清楚的很,要让这人示弱,怕不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