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间坠着一枚温润的玉佩,只用一根竹簪松松挽着长发,他跪坐在席上,却一点都没有松垮之意,脊背仍然挺拔,气质更像手无寸铁的读书人,笑着端起酒杯,饮下杯中酒。
众大人闲聊着,谈着无关紧要的事。工部侍郎没有自家顶头上司那么好的心性,可能是被户部接连打回来的条子弄得心中憋闷,姑娘倒多少酒,他就喝多少,失了分寸地伸手一抹嘴巴,嚷:
“要我说,江言卿那厮——”
背后不能议论人,他才说到这儿,雅间紧闭的门被人从外边啪地一声推开了,廊上的光透进来,那厮一身绣金线的红衣,玉石簪子挽起长发,拿着一把折扇,和旁边穿着收袖锦袍的大将军走了进来,狭长凤眸一弯,风度翩翩。
“王大人可是唤我?”
“噗——”
席上响起一片狼狈的声响,众位大人尴尬擦着嘴,正对着门坐着的闻玉书也顿了顿,手中酒杯还举到一半呢,那工部侍郎更是吓得魂飞了,酒醒了,一张严肃的脸憋的发红,冷汗津津的看着门口似笑非笑的男人和浑身煞气的大将军,众目睽睽下,打了个酒嗝,直挺挺倒地。
死一般的安静。
“哒”的一声轻响,打破了安静,众人脸色不怎么好的看过去,只见主位上的闻大人放下酒杯,抬起眸,对着二人笑了笑,和气道:
“王大人喝醉了,都开始说胡话了,还请江阁老莫要放在心上。”
江言卿瞧着他脸上的笑意,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如那日,弯着眸:“那是自然。”
闻玉书跪坐在矮案后,镇定自若地叫另一位侍郎将假装醉倒在地的下属送回去,随后瞧着他们二人。
“戚将军和江阁老可有何事?”
戚韵看热闹似的笑起来:“自然是兵部曹大人请我们来喝酒,怎么,闻大人不欢迎?”
闻玉书:“……欢迎。”
众文官怒而看向兵部尚书,那人没察觉到同僚们的目光,从席上起来,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好啊……小侯爷这次就饶了你,不过闻大人,我们可还有的算(剧情
“哈哈,江阁老,您可来了!咦,刑部张大人怎么没与您一同过来啊?哎呦,大将军也来了,快坐快坐。”
看着兵部尚书乐呵呵地带着二人进门,管着礼部的大学士要气死了,等曹建明安排二人和闻玉书一桌后,才起身将他拉了过去,低声:
“你叫他二人作甚?!”
曹建明四十来岁,留着胡须,穿着一身绵绸直缀,模样十分憨厚,闻言眨了眨眼:“这不是……内阁的同僚都来了,我想着,是不是也该叫一声江大人和张大人,不然倒显得我们拉帮结派,排挤人。”
礼部尚书眼前一黑,唇瓣动了动,憋住了那句“憨货”,一甩袖子,回席上坐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