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麒也被扔到沈云柏怀里,崽子抱着他爹脖子就开始嚎,“爹,姓杜的说你不要我了!”
沈云柏也哭,“崽儿啊,别听他胡沁,爹这不来救你了么。”
沈麒又指裴锦,“不要她,她打人,坏坏。”
“胡说,这是你祖母,快叫人。”
沈麒扭过头假装没听到,裴锦这会儿懒得理会,带着大伙去了府衙。
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此时,刚养好伤的阮秋屏正在家里看账。
她被前婆婆当街暴打,街坊指指点点议论了好几天。裴锦那二两银子砸得可狠了,她额头上的大包消肿之后还留着青紫印痕,只能把粉敷厚些来遮盖。
阮秋屏占了沈家大宅和家产,手头极为宽裕。以前有婆婆管束,不敢太过铺张,这回钱财都在她手上,便大肆挥霍。
绫罗绸缎、珍馐美馔、时兴头面、稀奇摆件,一箱子一箱子往家搬。阮秋屏很是得意,如今自己这吃穿用度,放眼京城没几个人比得上,任谁不得高看一眼?
沈云柏做生意连吆喝都赚不上,每次都赔个底儿掉。幸亏自己及时抽身,让那傻货一个人玩儿去吧。
阮秋屏冷笑,沈家现在要钱没钱,京城人脉也丢了个干净,不过是垂死挣扎罢了。过些天随便寻个由头将他们母子赶出京城,就彻底高枕无忧。
她翻着账本,越看越迷糊。
居然还不到四千两?这段时间的确花销大,但账面上不至于就这么点儿啊。
她连算了两遍,确认无误,心里开始着慌。这点银子花不了多长时间,看来想维持人前的体面,还得多进账才是。
正琢磨挣钱的法子,贴身丫鬟来报,说有衙役传唤。
阮秋屏听明白怎么回事,简直要气炸了,杜南之干什么吃的?非要带沈麒出去培养父子感情,怎么就让沈麒闯了祸?
她忙三火四赶到衙门,看到睿王府被划坏的马车,不由一阵眩晕。
画啥不好你画个王八?赔钱事儿小,得罪王府事儿大啊!
左府尹高坐堂上,两侧衙役杀威棒震天响,阮秋屏脚一软,跪了。
左府尹道:“沈麒弄坏王府马车,当赔五千两。阮秋屏,你是沈麒亲娘,认罚吧。”
阮秋屏试图争辩,“大人,我家麒儿还没有腿高,怎能攀到车壁上?他也没什么力气,仅凭一双手,刻不出那么深的痕迹,是不是抓错人了?”
左府尹一拍惊堂木:“当场抓获,怎么能错?来人,带沈麒!”
一名衙役领着熊孩子出来,左府尹问:“沈麒,车是怎么划的?”
堂上的阵仗着实吓人,沈麒再熊,也晓得这会儿不能造次。听到大人询问,他老老实实说:“我我我,我就搬了个小板凳,我还有小刀。”
“那刀是谁给你的?”
“杜南之给的。”
“杜南之又是谁?”
“我们家厨娘说,那是我娘的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