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跑了过去,将药碗放下。
“公主--”
没有回应,人还昏迷着。
她叹了口气,将药灌了进去。
后院甚少有人来,伺侯的婢女嬷嬷巴不得落个清闲,惯会偷懒。
桃枝除了要给楚长宁喂药,还要处理院里的琐事,应付来找茬的人,每日都身心俱疲。
但她日日都精心照顾着长公主。
后来,楚长宁渐渐有了意识后,隐隐能听到桃枝的声音。
她放下戒备,主动汲取着她递来的药。
“公主,你有意识了--”
桃枝惊喜的看着面色有所松动的人。
楚长宁意识混沌,疲惫的很,昏昏沉沉的喝完药便又晕过去了,直到夜里的时侯才浑浑噩噩的醒了过来。
“桃枝--”
虚弱的声音从内室传来,在外头熬粥的桃枝听到声音,连忙进了屋。
“公主,你醒了。”
楚长宁在昏迷中,总是听着这小丫头嘀嘀咕咕,也知道她没什么坏心眼,便没那么防备了。
她轻点了点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势。
还算恢复的不错。
她疲倦的靠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脑中想起了昏倒之前的事儿,蹙眉。
桃枝从外头将熬煮好的粥端了进来。
“公主,喝点粥吧。”
楚长宁连着几日都没怎么进食,小脸越发的消瘦。
她感觉身子很黏腻,不适的动了动。
“我想先沐浴。”
闻言,桃枝将她扶了起来。
“奴婢伺侯您。”
“不用,你先去吃饭吧。”
楚长宁指了指桌子上的粥,示意她去吃。
桃枝不舍得吃,这还是她偷偷溜去厨房偷来的,得留给公主。
楚长宁不知道她想什么,褪去身上的脏衣服,便到了后头的盥洗室。
燕北漠生性奢侈,主院住的内室后都设有天然的浴池,开凿的地下活水,常年温热,省的大半夜去厨房烧水了。
她赤足进了浴池,忍着身上的伤痛,靠在池壁边快速清洗了下身上,便赶忙出来上药了。
近来燕都的天都是阴沉沉的。
疾风卷着骤雨拍打着寂静幽深的齐府,整个廊檐下,尸体横陈,血腥弥漫在青苔石阶上,触目惊心。
前厅的大堂兵甲森森,围的水泄不通。
齐家的家主被人压制着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一把刀,脸色难堪至极。
他看着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怒吼。
“世家从不掺和皇权争斗,你父亲还没死呢,你胆子居然这么大,敢公然威胁我们。”
冰冷的刀锋咻的逼近,齐天的喉咙像是被人扼住,话头锵锵鲠在喉。
他瞪圆了眼,心头的愤怒怎么都压不住。
“燕都乃至九州世家子弟享受的都是百年簪缨士族的庇佑,跟世家作对,没有好下场。”
“君侯的职责是等你父亲百年之后,接管燕家,乃至整个燕都世家,而不是不顾世家百年清誉,插手皇权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