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巡官,我想问问,那个尸体,已经检验好了吧?”殷瑞用了尸体,不提平之路的尸体,也是有意为之。
“你问的,是哪具尸体?”顾盼盼反问。
什么意思,你难道不知道我问的是哪具,明知故问了吧。难道连你都已经知道这具尸体可能身份不明?
顾盼盼看他支吾,不耐烦地说:“你以为忤作室里只放了一具尸体?光是昨天就运来了两具,忤作都忙不过来,排队都排到半个月后了。”
殷瑞感到吃惊,这年头死人案这么多呀。
他只好说,问的就是我们学校喷水池里捞起的那个。
“还没轮到。”顾盼盼淡淡地说。
真叫人失望,就是说还没有任何结论。
“那要……轮到什么时候?”
“你打听什么,只要我不来找你,就说明尸体检验没有做过,是不是你安安稳稳了,反倒不舒服了,想早点把你杀人的罪定下来,你好早点上法庭,早点判刑,早点被枪毙?”
顾盼盼的话,像一串子弹扫过来,殷瑞感觉自己被打成蜂窝。
“我只想打听打听,没有别的意思……”赶紧的作一下解释。
“没什么可打听的,你现在是嫌疑人,只准老老实实等待调查,不要有什么非份之想,不要搞小动作,明白吗?”
“是是,我明白,明白。”
顾盼盼瞟他一眼,钻进院墙外路边停着的巡捕车,车子开走了,看她真忙啊。
殷瑞离开巡捕署大院,走出去一段路感觉全身无力,就在街边坐下来,冥思苦想。
现在怎么办呢,米小蝶咬定死的不是平之路而是丛知,但巡捕署的忤作室还没对尸体进行检验,顾盼盼仍把死尸当成平之路的,那么那具尸体到底是平之路的还是丛知的,暂时不能有说法。
他还得等啊等,这样的等待会让人疯掉。
不过,假如忤作的检验结论出来了,又会怎样?
忤作会辩别出尸体是哪个的吗?
没人跟他们说这尸体的身份不明,忤作也只会就事论事,对尸体进行解剖,找出死亡原因,他们又不会去判别尸体身份,因为他们只负责解剖,尸体的身份由侦查官给出。
而作为这具尸体的侦查官,顾盼盼是认作平之路的,她又不知道有人怀疑尸体可能不是平之路而是另一人,她也只管按平之路死亡案来调查。
如果顾盼盼对生前的平之路非常熟悉,她自然会凭她的眼力识辨出尸体是不是平之路的,但问题她以前并不认得平之路,她不知道真正的平之路长多高,是胖是瘦,身上有哪些可用来辩别的特征等,她怎么会考虑到这具尸体有可能不是平之路呢。
最要紧的是尸体在师范学院喷水池里捞起来时,已经被学院里的人认过了,说死者是平之路,也不是顾盼盼认为的,而是学院里的人认的,顾盼盼当然深信不疑。
那么,到底是哪个人辩认了尸体,认定是平之路的?
殷瑞一想对呀,我从顾盼盼嘴里得不到结论,何不找找那个辩认过尸体的人呢?
已知的,首先就是教管长。
教管长是第一个发现喷水池里的尸体的。
他当然也认得平之路。
不过,对于去找教管长打听,殷瑞也信心不足,教管长说过,巡捕署给学院办公室打过电话,将他殷瑞定为杀死平之路的疑犯,教管长对你的态度也那么明显,他的眼里已经认你是凶手,你再去向他打听事,他会平心静气给你讲吗?
最后殷瑞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殷瑞想心事时是低着头的,忽然感觉身边围了人。
一抬头吓一跳,居然围了一圈人。
都是女孩。
她们都身穿淡蓝色斜襟短袖上衣,下面是蓝色筒裙,个个露出白皙小腿,脚上都是塑料凉鞋。
都剃着短发,每人衣襟上别着一个校徽。有的手里捧着书。
殷瑞认得她们是女子学院的。
而且其中就有曾跟他交流过的熟面孔。
这时有一个女生指着他对大家说:
“同学们,你们可能已经听说了,米小蝶的老公丛知被人杀掉了,你们知道是谁杀的吗,就是这个人!”
“什么,米小蝶的老公就是他杀的?他是什么人?”有不熟悉的面孔在问。
“他叫殷瑞,是男学院的,你们可以看到他的校徽编号是244号,就是这个人杀了丛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