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走就走到了天黑,魏林夕估算着大概晚上八.九点钟的时候,他们才走到了驿站。
按照现在人的作息时间,这个时间点很多人已经上床睡觉了。
驿站里只有一个人守在厅堂里昏昏欲睡,结果听见动静一看居然是一队押送犯人的。
那人抬了抬眼皮没说什么,检查过文书只有就给安排下的住处。
犯人们安排了三间房,都是大通铺,至于怎么住自己说了算。
本来最合适的方式是男女分开住,但这样就要和另外两家的人住在一起,三家都选择了自家人一起住。
在这个男女大防如此严格的时代,哪怕是这么落魄了,该遵守的还是严格遵守。
魏林夕想出去借个木盆打水,溜达了一圈回来之后,就看见一个破布帘子将大通铺分成了两边。
“怎么皱着眉?”
老老小小的已经坐在了床上休息,只有安子珝见到魏林夕丧着脸,主动上前关心。
“我想打点水来着,但没借到盆。”
不止是没借到,根本就没找到人。
这三间房的小院大门都是锁了的,院里连个水井都没有,魏林夕也不敢把超市宝贵的饮用水拿出来洗手洗脸啊。
“一会他们会过来分晚饭,我帮你借。”
魏林夕闻言露出了个微笑,哎,这老公是真不错。
安子珝说得没错,衙役们很快就来分晚饭了。
然而,晚饭当然还是硬的可以的粗粮窝头,而且看着衙役的样子,似乎不太开心。
早晚两顿粗粮,只能用冷水就着往下咽,这才第一天呢。
前御史家的一个儿子当即就丧了脸,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好言好语地求着衙役能不能给碗热汤。
“什么热汤,驿站里的人都睡了,我们都啃干馒头,怎么你有银子啊。”
王小三没好气地怼了一句,他自己都窝着火呢。
驿站本来是准备饭菜的,虽然不怎么好吃但也是热乎饭菜,但他们来晚了,连热水都没有。
这时候再想要就要就要掏银子,他们大多没什么家底,一路上还不知道遇到多少次这种事,谁舍得拿银子啊。
那个前御史的儿子被怼了一句不说话了,拿着自家的饭灰溜溜地走了。
他怎么可能和衙役说自己有银子,这不是等着被宰吗。
魏林夕站在安子珝身后,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有了主意。
她从后边露出一个小脑袋,满脸堆着笑。
“差爷都累了一天了,怎么能不用点热乎的饭菜呢,我手艺还不错,您看,要不我帮差爷整制两个小菜?”
“你会做饭?”
王小三也不是没想过,但一想这群富贵蛀虫家里呼奴唤婢,别饭没做成再把厨房烧了,他们还要赔钱。
“会!我从小在乡下长大的,烧火做饭都会的,手艺还不错呢,对不对!”
魏林夕扯了扯安子珝的袖子给他使了个眼色。
“是,我娘子的手艺一绝。”
安子珝张口就来,其实他根本没吃过,搞不懂她心里想什么,但不妨碍他为她说话。
王小三还有点游移不定。
“要是不方便也没事,我就是觉得几位差爷一路上太累了,说是押送犯人,但其实身上的担子重,这一路上又不太平。”
“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的小命全靠差爷们护着,这么辛苦怎么能吃冷馒头呢。”
魏林夕说得情真意切。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想借厨房烧点热水给家人,我婆母年纪大了,小侄女年纪又小,怕他们身体受不住。”
公的私的都有了,本来犹疑的王小三这下也信了七分,毕竟她说的私心也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