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烨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钗子收在了自己怀中,转身而去。
“将军,通敌书信已经被夫人烧了,那计划可还要继续?”
等他走远了,躲在角落中的暗卫这才请示黎烨。
“罢了,今日便先放过秦观山那个老贼,你们在相府中一切如旧,不要露出什么痕迹。”
“原是我将此事想得简单了,昭昭赤诚,自然不愿意怀疑秦观山。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能操之过急。”
黎烨淡淡地吩咐了一句,暗卫领命而去。
宾客们见她梳洗一新,重新回到宴会上来,也纷纷凑上来。
秦昭昭看着那明晃晃的小金猪,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倒是突然有了个计策。
“将军为人清廉,一年到头俸禄也并不丰厚,如今为了迎娶我这般破费,昭昭好生过意不去。”
她这番话是对着黎烨说的,虽然脸上的神情带着些歉疚的味道,似乎是在体恤自家的夫婿。可是音量不小,宾客们听得清清楚楚。
话中的味道,明里暗里的是在质疑,黎烨到底是从哪里拿出那么多钱财的。
秦观山也看出了女儿的意有所指,兼之林微言也早就已经和自己通过了口风,自然也知道,昭昭受他所托,调查库银失窃之事。
眼下见自家的女儿这般情状,也立时反应了过来,帮腔道:“是啊,久闻大将军那为数不多的俸禄几乎也全都贴补给了阵亡的将士,真真是我朝之幸。”
“若是那批官银不曾失窃,兵部多少也能发放些军饷,大将军也就不必这般辛苦了。”
秦相此言一出,在场的宾客们脸上的神情不由得全都一凛。
官银失窃之事他们也是知道的,大理寺卿早已调查了好些时日,却始终一筹莫展。
满朝文武人人自危,生怕皇上随时雷霆大怒,治他们一个查案不利之罪。
那存放官银的银库本是层层把守着重兵,防备很是严密的,却神不知鬼不觉的被人偷走了数十万两,早已有不少人怀疑,是否有人监守自盗。
黎烨向来是个低调的,可如今竟然拿出了这么多的真金白银,秦昭昭的这场婚礼更是十里红妆,极尽豪奢,莫非……
他便是那监守自盗之人?
当下不少宾客的心中便已经隐约有了些嘀咕,只是碍于黎烨的军威,并不敢表现出来。
“父亲,昭儿听坊间传闻闻,随库银一并失窃的还有一批赤金,不知是真是假?”
秦昭昭看似漫不经心的随意发问,秦观山会意,蹙起眉头,冷着声音故作严厉的呵斥了一句。
“昭昭,你是从什么地方听说了这些消息的!你一个姑娘家,莫要妄议朝政!”
“秦某教女无方,让各位见笑了。”
毕竟是秦昭昭的回门之日,今日所宴请的宾客也大多是与秦家私交甚笃的,自然不会有人当真责备她什么。
只是,此言一出,每个人看着自己手上的那只金猪,不免都隐约觉得有些烫手了起来。
秦大小姐主动提起此事,该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假如黎烨当真是那个监守自盗之人,那这金猪……该不会就是用失窃的那批赤金铸成的吧?
黎烨看着在场众人的表情纷纷开始变得有些微妙起来,只是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