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带着一肚子火开始扒饭,而裴樾只在一旁捏着酒盏独饮。
“王爷不吃?”
那她算什么,给人表演吃饭的?
裴樾的目光却在她唇瓣一停。
不得不说,裴樾真得长了一张极好的脸,不论外界怎么传言他凶残吓人,可他气度雍容,凤眼望着她时,眼底好像只映着她一人。
就这愣神的瞬间,裴樾带着浅浅酒香的手指已经落在她的唇角,把沾上的一粒米推到了她嘴里。
“别浪费。”
在苏棠发火前,他已经收回了手,重新喝酒去了。
苏棠觉得自己天生跟他犯冲!
闷声扒了两碗饭,裴樾才终于满意放她离开。
窗户开着,裴樾能清晰听到苏棠下楼后跟杜若说话的声音,语气不似面对自己时的冷淡,甚至还会笑,眉眼弯弯,一如十年前。
“来人。”
裴樾轻捻着酒盏,任由酒气浸染眼眸,“去侯府,把她要来。”
“那告密纸条的事……”
“待她来后,本王自会问清楚。”
……
苏棠被送回来侯府没多久,靖王府就传来消息,点名要‘白菊’去靖王府。
白菊得知靖王指明要她时,问都不问为什么,就在一片‘要去给王爷做妾’的恭贺声中,换上了自己最好的衣裙。
临走时,看到苏棠梳妆台的香露,咕哝着‘她什么时候还买了这好东西’,一边全用了。
走时,有人提醒她去给苏棠辞别。
白菊昂着脖子:“她一个假货罢了,我以后可是要伺候王爷的,谁给谁行礼还不一定呢,主仆一场,我就不为难她了。”
垂花门后,苏棠感受着下人们同情的目光,捏着一枝刚折断的花,毫不介意的浅笑走了。
毕竟,谁会跟一个将死之人生气呢。
白菊坐着靖王府的软轿,从侧门被抬到了裴樾书房。
“白菊姑娘,王爷在忙公务,您把这茶送进去吧。”
“是。”
白菊羞涩应了一声,推开门,便见那高高在上如神一般的靖王殿下正在书案后批阅公文。
她心动不已,呵,苏棠再貌美又如何?
一个冒牌货,怎能比靖王之妾,下次再见那贱人,她也要施舍她三瓜两枣,叫她匍匐自己脚边卖力讨好。
白菊放下茶后,心思一转,佯装崴脚,就往裴樾怀里跌去。
如此亲密,那么接下来就该……
“你是谁?”
预想中的喜爱没有出现,反而被死死擒住了手臂,那力道,仿佛要生生捏断她的骨头一般!
白菊对上裴樾冰寒的眼眸,仿佛跌落寒潭,浑身发颤。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王爷,奴婢是白菊呀,归德侯府的丫环,不是您叫我……”
“你身上……”
浅幽的香气,犹如尖利的钩爪,无声潜入裴樾肺腑,搅动他体内淤积的旧伤。
话未说完,裴樾便觉喉头一甜,“是赤阳子!”
裴樾想起那晚,那小女子无意扣住他的脉,还有什么不明白。
“王爷,你怎么了!”杜若冲进来,看到惊慌的白菊,“这是白菊?”
白菊颤声,“难道还有第二个白菊?可归德侯府,的确只有奴婢一个白菊,王爷是否找错人了?”
“没找错。”
只是又被那小骗子骗了而已。
裴樾薄凉的唇瓣轻勾,“备马。”
“王爷要去归德侯府找那胆大包天的假白菊?奴才这就去……”
“不,先进宫。”
裴樾早该想到那小骗子一心想从他身边逃走的,这次,他不会再给她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