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这两年来也学会了缝补衣裳,开荒种地,煮菜做饭。
从前她喝茶都只喝那一年全国只得一斤的雪顶含翠,如今这井里的生水于她而言都是琼浆玉露。
她右腿使不上劲,磨破了膝盖,终于把那桶拽上来一点,舀了半瓢水。
手一松,桶砰地一声掉进了井里,溅了她一脸水。
她喝了两口,撑着身子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顾不得拍,又拖着腿捧着那瓢水往回走。
就在此时,后头忽然有人冷笑一声,“沈宜安,你还没死呢。”
那一刻,如同惊雷炸响在沈宜安耳边。
她没想过这辈子还能和楚和靖见面。
她缓缓转过头去,月光下楚和靖星眸挺鼻,身材颀长,还是从前如玉模样。
和两年前没什么分别。
两年来她生不如死,受尽折磨,她曾经想过,如果她还能再见楚和靖,一定要和他同归于尽。
她要杀了他,哪怕以性命为代价。
可她真见着了,却只是看了一眼,又缓缓转过头去,继续拖着腿往前走。
“沈宜安,顾筱菀病重,即将不久于人世。”
沈宜安站定,她说:“与我何干。”
顾筱菀就是两年前,带头欺凌她的那个人。
也是当今丞相的庶女,京城出名的才女。
难不成楚和靖过来,就为了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沈宜安还没动,又听得身后楚和靖道:“如果和你无关,你以为本王会来见你?”
他冷笑一声,“太医说了,菀菀的病,需要你的骨髓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