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姜璃冷笑,“一直……不想打搅我……”是一直,是很久很久了……
齐唯毅的呼吸凝滞:“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璃木然地看着丈夫:“老爷有没有想过,满贯什么时候被刺杀不行,为何偏偏在皇上命他为苏州织造之后才被刺杀?”
不等丈夫回答,姜璃继续往下说:“是有人不想他到苏州任上?还是对皇上这道圣旨……”不满。
普天之下,敢如此挑衅皇权的,只有一个人。
齐唯毅顿下茶盏,冷声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成日里不操持家里,算计这些有什么用?就算你说得对,这跟英娘有什么关系?”
“老爷觉得没关系?”姜璃苦笑,“老爷难道不知斩草要除根?杀满贯一个,还是杀满贯一家,对这个人来说恐怕没什么差别。”
“一派胡言。”齐唯毅断然道,“英娘才失了倚仗,她一个弱女子无依无靠,谁会跟她过不去?我让你平时不要跟那些官夫人们走太近,你瞧瞧,别的没学会,倒先学会了落井下石冷眼旁观。真亏你素日礼佛吃斋,当着菩萨的面假模假样,你也不嫌累得慌。”
他的这话才刚落,神龛那边“哐当”一声,供菩萨的铜胎香炉竟然自己砸到了地上,慢悠悠滚到姜璃脚边,把两个人都惊住了。
一室凝滞的沉默里,城中的大钟笃悠悠地敲响。
一下。
两下……
“半夜敲的哪门子丧钟?”齐唯毅回过神,怨气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