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眸子深处掩藏的警惕却一分也不少……一如他初见她。
“呵呵……”赵原溱忽然低低的笑了,“不急。”
她的请求,他没有应下,也是真的不急。若要合作,也要先摸清楚对方的底细。索性婚期还有些日子,足够他调查明白了。
赵原溱的拒绝让希岚湟有些不悦,回到西郊别苑,赐婚的圣旨便跟了来,婚期定在了五月中旬。
还有一个半月,是仓促了些。
而希岚湟并非大印人,对大印婚嫁的习俗礼仪等都不熟悉,赵振瑱便让她搬到栖梧宫,在出嫁前都由苏玉簪教导礼仪。
接下这桩差事,苏玉簪着实是不喜的。
宫里放着这般美人,每日里嫔妃们来请安便要冷嘲暗讽的比较一番,而被比下去的自然是她苏玉簪。
“这帮子混账,真是越发不将本宫放在眼里了!”送走一干妃嫔,苏玉簪终是没忍住摔了茶盏。
宫里都知晓皇后娘娘温柔大度,只这也不过是表象罢了。
一旁伺候的大宫女重新倒了杯茶,安慰道:“娘娘勿要与她们置气,没得气坏了自个儿。那草原公主是第一美人又如何?不过是空有一副皮囊罢了,论起贵气来,娘娘始终都得压她一头!”
这话说得在理,苏玉簪听着舒心了几分:“本宫何至于与她置气,明心,随本宫去看看那位岚湟公主的规矩学得如何了。”
一个多次和亲未遂的公主,分明便是‘薄命’之相。
也是这些蛮荒地方的人没甚廉耻,若是大印女子哪个许了人家却未得嫁成,便是一次两次也得羞得不敢见人。哪里还会像她这般,千里迢迢赶往大印来。
好在这样的,并未得福气入宫,若不然以后整日里要见着那张脸,苏玉簪只想想便觉晦气。
希岚湟住在偏殿,皇后指了个老嬷嬷教导她规矩。本来以为只学婚嫁礼仪,却不想每日里学的都是些跪拜大礼,整得她膝盖痛腿也痛的。
好在不过是些皮肉苦,咬咬牙便能过去了。但此时受的这些苦楚,她却是要记在心里的。
苏玉簪到偏殿时,便见到希岚湟头顶着个青瓷大碗,正小心翼翼的走着宫步。
宫步起步时要将上身要先端正,落地轻盈却稳重,步伐要平稳而不呆板。这样才能保证保证碗里的水不洒出来,走起来的时候看着才是轻盈如蝶翩翩,展现女子的柔美,而非士兵一板一眼僵硬的踏步。
但这种步子很难练习得好,家里有女子要计划送入宫的,都会从小教导。像是希岚湟这样临时抱佛脚,根本行不通。
宫步并非婚嫁礼仪中的事项,不过看着希岚湟吃力的练习着,苏玉簪心中还是觉着畅快。
看了一会儿,她才缓缓走过去,道:“岚湟妹妹可累了?”
“啊……我……”
希岚湟想转头,惹得头顶的青瓷大碗摇晃着掉了下来,‘啪嗒’一声摔成了碎片。碗里的水泼洒在地上,她的浅色裙摆上沾了一片水渍。
“我不小心掉了。”希岚湟有些自责,甚至想去捡地上的碎片,被她身旁的宫女抢了先。
苏玉簪鄙视的扫了眼,心中越发看不起希岚湟……这般绵软的性子,连公主的派头都端不住,也难怪会被希杀崇当做工具送来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