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陆老爷叫了一声。
陆归远没回头,但停住了脚步。
“你既然是入赘,本来不该给你准备那么多东西,但是李府家大业大都要开销,送你的那些钱放到公库里一起用比较好。”
“这好歹也是我的嫁妆,您可真大方,拿去养李家人眉头都不皱,李家给你什么好处了?我没收到,万万不给呢。”他连嘲带讽说了一通,在此迈步子离开,任由身后陆老爷呵斥他叫骂他。
两人离开陆家大门,上了马车。
他在马车上笑出声来:“这下子就保险多了,断绝父子关系,就算是有人找上门也与我无关。”
万分保险。
看那模样没有一点伤心,也对,该伤的心也都伤完了。
当初他被毒蛇咬了一口,废了一只眼睛,也没见陆老爷子多难受,只是淡淡的看了两眼,叹了口气。
一条压根不会出现在远宁地界上的毒蛇就这么爬上了他的床,说没猫腻谁信?陆老爷子硬是连查都没查,直接压下去,不许透露半点风声。
他自觉父子关系都到了这个地步,还保留着真是毫无意义可言,如今一张纸轻飘飘的终结了关系。
李长乐安慰道:“父母不是你能选的,能脱离关系已经是好事儿,像我那一大家子可是没法子。”
他露齿一笑:“你非是不能,实是不想。”
李长乐淡淡道:“自然不想,过继给大房是我父亲的心愿,李家未来的族长本就应该是我父亲。所以像你这样饭不吃了直接砸锅的事儿我干不出来。”
陆归远哈哈哈的笑着,末了说:“毁一样东西容易,想要抽丝剥茧得到一样东西,太难。”
七日后,突然有官兵闯入陆府,搜寻书房,最终找到一本笔迹与反诗相同的手札,确定反诗为陆府夫人所写,其人被待会衙门调查,陆老爷一路同行,一同调查。
“老爷我没有,我哪里敢做这样的事儿,何况还怀着孩子。”
“定是有人陷害我陆家。”
陆老爷子一下子老了十岁,本就苍老的面容憔悴不堪。他与太守也算是相识,只是这次的事情太大,各地不太平,陛下正需要杀鸡儆猴的机会。封太守更怕别人说他以权谋私,而且此次是有钦差前来的,昔日旧相识也没用。
陆小夫人哭哭啼啼的为自己辩解,她一个孕妇好端端的写反诗做什么?
钦差也觉得奇怪,要深入调查,暂时关押在地牢里,同时核对笔迹,调差源头。
只可惜目前还是无所收获,那首诗是从陆家飘出来,被路过书生捡起来的。书生只觉得这首诗还算有趣,未曾往深了想,结果传出去闹出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