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仅仅只有几秒钟却好像长到几年的内心挣扎,芮若瑶重新将视线转向了裴雨寒和上官婉清的方向……
那个女孩子一身分红,那模样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的出身,巧笑盼兮……美目盼兮……
而芮若瑶此时此刻却只为了方便,而随便穿了件朴素的灰色长衫,相比之下,完全是芙蓉花和狗尾草的分别。
见二人快要走到离自己仅咫尺之遥的地方,芮若瑶先站了起来,故作镇定道:“雨寒……”
“哥哥”二字还未说出口,只见裴雨寒竟是像没有听到一样,径直走了过去,就连目光都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分秒……
见二人相搀扶着从自己面前走过,芮若瑶竟是错愕了好久都没回过神儿来。
原来,自己也成了裴雨寒的负担了吗?竟是……连自己都不理睬了吗……
想到这里,无尽的悲戚之情竟是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来,芮若瑶竟是愣在了原地,无论她如何地故作镇定,假装自己的不在意,她都无力对抗来自裴雨寒的忽视。
那忽视就像一支利箭,轻而易举就将芮若瑶筑起的堡垒击了个粉碎……
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的争吵声将芮若瑶拉回了现实……
“喂……”一个粗鄙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我说你们这是糊弄谁呢!”芮若瑶回过神儿来,看向清儿那边,只见一个衣衫褴褛的难民,“嘭……”的一声将刚刚盛好的稀食摔在地上,怒骂着。
“大家伙儿来看看!”那人气势汹汹道:“这稀食里究竟是有几粒米食?!我看这是拿着稀汤寡水糊弄大家呢!”
“对!……”人群中立马有人应和道:“这全是稀汤寡水!哪里可以填饱我们的肚子!”
“对……”“对……”
“我们大老远跑来!你们就这样糊弄我们!”
“来啊,我们掀了这个摊位,怎么能容忍他们糊弄!”
人群攒动,大家都此起彼伏地喧闹了起来,甚至叫嚷着要掀了整个摊位……清儿直接吓傻了,她哪里是一群人的对手?在场的所有侍从全都乱做一团,芮若瑶立马上前阻止,可是她一个人,实在是无法抵抗众人侵入的压力……
“我看谁敢掀?!”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划破了整个喧嚣。
芮若瑶慌乱地循声望去……
只见韩景恒踏马而来,棕色马俊的鬓毛随着风轻轻摆动,他一身青衣,眼神间是一股凌冽浩然之气。
“我倒是要看看,谁敢掀!”韩景恒再呵一声,众人见来着不凡,便全都静了下来。
韩景恒挣了下缰绳,下马走向芮若瑶身边。他先将她护在身后,然后用着正气凛然的声音说:“我看你们几个,应该不是难民吧!”
仿佛是被戳破了谎言,为首那个起哄的突然心虚起来,故作镇定道:“你胡说!我们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稀食可以填饱我们的肚子。但是你们却拿这稀汤寡水糊弄我们!”
“哦?”韩景恒淡定地说:“若真是大老远跑来,为何你衣冠整齐?为何你还有力气在这里叫嚣!?”
“嘶……”仿佛是伪装被识破,在场的人竟是安静了下来,刚才那一群叫嚣着要掀了摊位的人突然都安静了。
“你……”韩景恒用手指着为首的男人,用威严万分的声音下令道:“你……你……还有你……”他一一指向了刚才每一个带头起哄的伪难民。
“全都给我拿下!……”
一声令下,四面八方之处涌来一群的士兵,他们快速涌入人群中,当场抓住那几个伪难民……
“全都给我带回去细细审问!”韩景恒大呵道:“我倒是要看看这幕后指使是谁!……”
待士兵们带走一群伪难民后,韩景恒这才转身看向芮若瑶,而就在之前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将她护在身后,一步也不曾离开……
“姑娘受惊了。”不同于刚才的威严,这一声温柔的细语,仿佛是另外一个韩景恒说出的。
“没……无妨……”芮若瑶在短短几十分钟之内经历了这么多的大起大落,一时竟是大脑空白了。“多谢阁下出手相救……”
“论身份……难道你不该称我为‘公子’吗?”韩景恒一字一句地问道:“难道……我们之前在哪里见过?”
隐隐察觉到了韩景恒的怀疑……
芮若瑶慌乱道:“呃……我……”
韩景恒向前迈了一步,在离芮若瑶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盯着她的眼睛,说:“敢问姑娘家中可有兄弟……”
“没、没有……”芮若瑶向后退了一步,紧张道:“家中独女。”
“哦?”韩景恒嘴角上扬,戏谑道:“那就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