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素锦坊,欧阳月白笑嘻嘻地与二人告别,留下顾林烟和芮若瑶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
“呼……”顾林烟松了一口气,“刚才真的好险啊,还好那个韩景恒正在醉意中,没有起什么疑心,这若是引起什么怀疑,那……可要爆出来两位‘宦官之女’戏游青楼的佳话了……”
“哎……”芮若瑶也是长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太紧张,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差点……差点就要给爹爹添麻烦了……”
“没事没事,”顾林烟见芮若瑶有些自责,便抚了抚她的肩膀,安慰道:“没关系,你第一次来,紧张是情有可原的,要怪,可该怪在我身上。”
“嗨呀……”芮若瑶甩甩手臂,她每次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会这样甩手,仿佛甩一甩,就可以把霉运甩开……
“走吧,咱们回去好了……”顾林烟见这里不宜久留,于是赶紧带着芮若瑶离开了。
回家后的芮若瑶总是辗转反侧的,本来是因为裴雨寒的事情而烦心,顾林烟本是带着她去散散心,谁知差点闯了大祸,可是……可是……
那个名叫韩景恒的人,似乎也不是她想像的那么坏?
虽然她知道父亲和裴雨寒哥哥都是正派之党,可是是非黑白,正反中立,说到底也不过只是相对而言,在韩景恒那边,自己的父亲也算是敌对党的啊。
想来芮若瑶从来没有过问过父亲朝野之争所争之事究竟是什么事情,呃……这样想的话,其实是非黑白是说不清楚的?那……芮若瑶想着,要不要向父亲了解一些这个事情?
可是究竟是为什么她突然想要了解了呢?是因为“坏人”不是那样想象中的“坏人”,那“好人”,究竟是不是想象中的“好人”呢?
等到黄昏降临的时候,火红的晚霞染红的整片天空,那颜色像鲜血一样撒在了整片天空之中。
“父亲……”见父亲已下朝回来,芮若瑶跑到厅堂里,想要了解一些朝政之事。
“哎……气死我了……”芮继峰一边换下官服,一边骂道:“闲的没事干搞什么慈善,真的是,自己的钱还不够花,哪里有什么余银分给那些叫花子?!”
韩夫人一边接过他的官服,一边关切地问:“怎么了?气成这样?”
“哎……别提了……”芮继峰坐下来,抿了一口茶水,“嘭……”的一声将茶水扣在桌子上。
“还不都是那个韩景恒?今天上朝,突然提出建议朝廷百官都捐钱捐物,资助那些街巷角落的难民乞丐,说这样不仅能拉拢民心,还能缓解灾民问题……”芮继峰说道。
“这不挺好的吗?”芮若瑶坐在一旁插嘴道。
“好个屁!……”芮继峰怒气道:“我自己的银两都不够花!他倒好,享受着皇上赏赐的奇珍异宝,收着个个来路的礼金,自己的俸禄也是不少,爱捐东西让他自己捐去,站着说话不腰疼!”
“噗嗤……”芮若瑶在一旁笑了出来。“爹爹,不是我说你,你呀,就是太吝啬了,咱们家不是也不穷嘛,你的俸禄也不比他少啊,你只是舍不得花而已啦……”
“嗯?”芮继峰见女儿不赞成自己的观点,问道:“怎么?难道你也赞成他的做法?”
“不光是我赞成,我想娘亲也是赞成的,你说是吗娘亲……?”见父亲火气正旺,芮若瑶便拿出韩夫人当自己的挡箭牌,要知道,芮继峰这个人可是出了名的护妻狂魔。
韩夫人温柔地笑着,轻轻帮芮继峰揉着肩膀,用柔和似三月春风的声音说:“老爷啊,我觉得这个想法挺好的……”
“你看,韩景恒捐钱捐物,那老百姓们自然是心怀感激,铭记着他的大恩大德,若是来日你们两党之争需要民众的支持,你说……到时候你们哪一派更得势呀?”
似乎是点醒了芮继峰,他喃喃道:“照你这么说……如果我也拉拢一片民心的话,那到时候我也会更得势的?”
韩夫人笑着点点头。
“父亲……”芮若瑶说道:“你呀,就是太偏见了,因为韩景恒是敌对党,他的所有建议你都觉得是错的,这样实在是太不冷静了,很容易乱了分寸啊……”
“对……”果然只有韩夫人的一席话,才能点醒固执的芮继峰啊,他搓了搓自己的小胡子,眉头渐渐舒展……
可是不过三秒,他的眉头就又蹙了起来,不满道:“那我得损失多少银两啊!”
作为整个东城出了名的“吝啬鬼”,芮继峰可真的是一分钱都舍不得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