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若瑶想着,她不懂文人墨客所描写的那些什么情啊爱啊的,只是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就这样每天都和裴雨寒在一起。无论海枯石烂还是地老天荒,哪怕仅仅是日日泛舟于莲花池中,她也心甘情愿。
如果年少的她没有动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之后的事情,如果她倾慕的对象不是裴雨寒,也许就不会沦落到那样的结局,可是世间最无用,不过“也许”二字。
等二人回去的时候,已是夜半三更,只见裴兴志和芮继峰醉的一大糊涂,正开心地大骂着敌对党派。
“那个史进真不是个东西!”裴兴志吼道:“他背后捅我刀子!前脚刚同我说了好话,后脚就去告了我的状,真是荒唐!”
“和他在一起那个范雷已是个无耻之徒!”芮继峰补充道:“他趁我喝醉的时候,偷偷套我的话,然后跑去告密!”
……
“敌对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在分别骂完敌对党的所有人之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这一幕搞得芮若瑶路笑不得,虽然她不懂爹爹在朝廷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一副醉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裴雨寒只替父亲感到尴尬,虽只比芮若瑶大两岁,但是权谋之争他还是了解一二的,所以他倒是深深的明白两位大人心底的苦楚。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醉倒。待侍者们安顿好两位老爷,裴雨寒也被安置好了,芮若瑶回了自己的闺房,等着清儿为自己换洗衣物。
以前在兵场看舅舅训练时,倒是听身旁的同龄人说过什么男欢女爱的小故事,他们说这些都是与将士们无缘的,不然她也不会没有舅妈。
舅舅常年在苦境严寒之地,虽然诸多名门望族想要牵红线,但是都被舅舅拒绝。因为他觉得自己常年在外,无法予以妻儿想要的陪伴,若是哪日战死沙场,那他们就是寡妇和孤儿了。
所以舅舅坚决不娶妻,因为膝下无子,所以对芮若瑶格外照顾。芮若瑶常常在想,如果自己有一天也像花木兰一样驰骋沙场,那她的丈夫会等她回来吗?还是说,在娶别家闺秀呢?
芮若瑶满脑子都是裴雨寒的身影,他深邃的眼眸,他淡淡地香气,他眉眼弯弯的样子,他吟诗作对的口吻……所有的所有,只要是关于裴雨寒,她全部都喜欢。
是胡思乱想了太多,让芮若瑶年幼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她不好意思的用被子捂住了脸,想要赶紧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有什么人在翻动什么东西,于是轻声唤道:“清儿?”
“在的,小姐。”清儿应声而来,掀起帘子:“怎么了小姐?”
“你……你有没有听到什么翻动东西的声音?”芮若瑶紧张地问。
“嗯?并没有啊小姐?”清儿疑惑道:“是不是小姐做梦了?清儿什么也没有听到啊?”
“唔……”芮若瑶迟疑道:“好吧,可能是我在做梦吧。”
说罢便又躺了下去,揣着怀疑进入了梦想。
不知睡了多久,芮若瑶几乎是被清儿摇醒的……
“小姐!小姐!快醒醒……大事不好了!”清儿紧张地晃动着芮若瑶,芮若瑶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疑惑地问:“唔……怎……怎么了?”
“裴兴志老爷……被……”清儿一字一句结结巴巴地说:“裴兴志老爷被……昨夜遇刺了……现在已经……身亡了……”
仿佛一个轰天霹雳,“你说什么?!”芮若瑶霎时从床上坐起,抓起衣服就要往身上披。
清儿赶忙帮芮若瑶把衣冠整好,二人一刻也不停留地飞奔出闺阁,直向卧房奔去。
远远看见围了一群人,待芮若瑶走进,只见人群中是倒在血泊中的裴兴志,而他的身旁伏着裴雨寒正在撕心裂肺地嘶吼着:“爹……爹啊……”
年幼的芮若瑶从未见过这般惨况,就连血也是没有见过的,可这一下子,她全都见到了。
她吓得后退几步,捂住了自己快要尖叫出来的嘴,浑身颤抖着:“这……这……这到底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会这样……?”
等等,裴大人的卧房挨着爹爹娘亲的卧房,那爹爹娘亲……
芮若瑶不敢多想,她立马转头望向父母的房间,只见母亲正慌张着安排下人收拾下场,而爹爹正忙着报官……
还好还好……芮若瑶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父母没事……
只是……她看到裴雨寒的模样,不禁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