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欺负咱们的女儿娇儿!”
尚书府老爷荀铭继一边说着,一边在屋内扫视了一番,随即便将目光停在了荀倩霞的身上。
陈婉蓉的眉头一锁,声音凄苦又悲哀,紧接着说道:“老爷,咱们娇儿虽然只是个二小姐荀凌薇,但是……”
荀铭继见陈婉蓉一副欲说又不说的模样,登时便动了怒,直接吼道:“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成!”
陈婉蓉勾起嘴角望向床上目光深邃的荀倩霞,只是一愣,随即说道:“但是也不能就这么被大小姐推下水啊……”
荀铭继一听,吹胡子瞪眼睛地狠狠瞪着荀倩霞,质问说道:“为什么要推你妹妹下水!”
被质问的荀倩霞,还未完全从朦胧之中回过神儿来,眼下的光景更是无法让人接受。
这个唐突着变化了的世界,一切来得都是那么地猝不及防。
眼看着荀铭继那一身黑衣在眼前无限放大,一个巴掌影子即将要落了下来。
荀倩霞好歹也是个左脑发达的科学家,虽然平时工作枯燥又无聊,但是也是个不能轻易被人欺辱了自尊心去的人。
将头一歪,荀铭继的大巴掌便落了空,身旁的床榻瞬间便被荀铭继拍碎了一处。
见到如此情景,荀倩霞简直难以置信。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儿,荀铭继稳住了身子方也轻咳了一声儿。
荀倩霞直起身子来,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尽量保持着清醒的大脑思路。
眼前一屋子的人统统不是她所熟悉的现代人,四处也并没有摄像设备,一切都显得自然又理所应当。
“这里是什么地方?”
被荀倩霞这么一问,在场的人突然间顿了一顿,几个老妈子很快便轻轻捂嘴笑了起来。
陈婉蓉的声音再次响起,“老爷您看,大小姐疯疯癫癫地,这次硬是把手伸向了咱们娇儿的身上。”
荀铭继的脸色黑沉了下来,狠狠地看着荀倩霞半晌,一副欲要动怒却又一直隐忍的模样。
“这么多年荀家供你吃喝,你现在就这般无管教了吗?”
荀铭继说罢,没有给荀倩霞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来人,把大小姐关进草屋,反省三日!”
说罢,荀铭继便揽着一直在抽抽搭搭的陈婉蓉离去。
一屋子的人散尽,荀倩霞方才发现身处的地方只不过是个破败的屋子。
身上隐隐作痛,吃力抬手掀开衣服,赫然出现在眼中的却是一身的伤痕累累。
胳膊以及腿上的几块儿巨大的青紫瘢痕格外醒目,仅仅只是几眼,却让荀倩霞心下发麻。
究竟是怎样的狠毒,又是怎样的仇恨,竟然能让人下此毒手?
不仅意识到如此,荀倩霞回过神儿来,才发现了身份的转变。
拖着疲惫酸痛的身子下了床,拉开房间的木门,吱呀作响一阵儿之后,映入眼帘的却是满院子的杂草。
不仅仅是丛生的杂草,连同院落的围墙也已经七七八八地破落了。
心中莫名地一阵儿酸痛过后,荀倩霞方才抬脚往院中走去。
忽而一阵儿寒风刮来,下意识裹了裹身上的衣服,方才发现穿在身上的竟然只是两层薄薄的纱衣。
抬眼四下里瞧了瞧,远处的几几棵大树的叶子也已经黄了,地上落了一层又一层。
瞧着是深秋了,但是刮在身上的风却是冬日来的寒风。
四周静悄悄,隔着低矮的围墙,荀倩霞能够隐约听到外面的叫卖声儿。
如果荀倩霞没有猜错的话,八成她是穿越了,来到了一个生活并不如意的落魄疯癫的大小姐身上。
这等身份,却让荀倩霞本人犯了难。
不过,大概也是她上辈子太过于顺风顺水了,一旦来了命运的劫难就一定是万丈深渊。
想到这里,荀倩霞心中难过至极,千算万算,也从来未曾料到事情,如今竟然真的荒唐地发生在她的身上。
一边出着神儿,院落门外出现了一道黑影儿。
定睛一瞧,发现正是一个一身黑色金色纹龙长袍的男人,白皙苍白的面孔之上,一双墨黑狭长的眼睛深邃莫测。
只是,荀倩霞还注意到,男人坐在一把木质的轮椅之上。
男人的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蓝袍太监,一个带刀侍卫。
男人目光深邃辗转在荀倩霞身上,望着站在半开房门之外的白衣女子,狭长的眸子蹙了蹙。
白衣飘飘,寒风凛冽而过,从她的脸上吹过,竟然泛不起丝毫的波澜。
泽洛珅的心紧了一紧,随即便敛起了眼眸。
都说尚书府尚书大人荀铭继的大女儿荀倩霞是个从小痴傻的大小姐,只是如今一见,从她的脸上,他竟然看不到丝毫痴傻的痕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