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的渝州,盛夏里的雷雨,说来就来。
新鲜空气仿佛被抽空,只余留闷热,黑沉沉的云朵泼墨般将整个天空笼罩着,时不时地划过一道闪电,惊雷四起,好不吓人。
渝州莫府,不仅是书香世家还富甲一方,家底雄厚,是渝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而此刻,莫府某个偏僻的角落。
“二夫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求你了!”丫鬟装束的女子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白皙的额头上很快渗出血丝,将整个脸颊染红。
她的五官很是精致,哪怕是穿着最为常见的粗布衣裳,也掩盖不了她的出尘;这会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看了于心不忍。
在这深宅里,越是如此俏人儿,就越是招人记恨,也更容易遭受无妄之灾。
坐在石桌前的艳丽女子是莫府二公子发妻柳府小姐柳如意,柳如意也是渝州城里出了名的名门闺秀,相貌自然也是极好看的。
此时她杏眼微抬,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握着蒲扇的手漫不经心地扇着,头上的珠钗跟着她的动作晃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末了,她放下蒲扇用手帕擦了擦手,红唇微动:“林小寒,你不要怪我,要怪你就怪莫行之,若不是他一心扑在你身上你就不会死。下辈子,你记得投个好点的人家,别再为奴为婢了,否则早晚都得红颜早逝!”
“不!不!二夫人!我是清白的!我跟二少爷什么都没有!二夫人你信我!”林小寒死死地拽着柳如意裙角,柳如意嫌恶地看了眼身旁的两个陪嫁丫头,冷声喝道:“你们怎么还不动手?”语罢,将裙角从林小寒手里扯了出来。
雨哗啦啦地下着,毫不客气地打在每个角落,仿佛要将一切都洗涤干净。
被两个丫鬟强行拉住的林小寒大惊失色叫到:“二夫人!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无论她怎么挣扎,用尽全身力气也不能从两个丫鬟手里挣脱。
一个丫鬟死死地禁锢着她的身体,另一个丫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一股脑地灌进林小寒嘴里。
林小寒越是挣扎越是想要说话,药汁就流得更多,没多久一碗药就已经见了底。绝望从林小寒灵魂深处窜起,她知道,今日她是无论如何也活不了了!她才十六岁,她要是死了,爹娘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该怎么办?想到这里林小寒悲呛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溢出。
奈何眼前的丫鬟怕她将已经灌进去的药吐出,一直用力地掐着她的下巴。
林小寒被掐得很疼,可是她却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反抗,难道这就是此生终点了吗?想到这里林小寒不住地抽噎着。
身后的丫鬟见状也松懈下来,就在这时,林小寒发了疯似的挣脱开两人的禁锢,披头散发地冲到柳如意跟前,将柳如意扑倒在地。
柳如意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之时双手化为四拳般狠狠地朝着林小寒打去。
林小寒通红的双眸散发着寒意,推搡间双手抓住柳如意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这个疯子给我弄开!啊!林小寒!你个疯女人!松口!松口!”柳如意疼得脸上冷汗涔涔,两个丫鬟手忙脚乱地拉扯着林小寒,不管她们怎么拳脚相向,林小寒愣是不肯松口,就好像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那般。
眼泪在林小寒眼眶里汇聚,最终凝结成线,掉落下来。
“嘭”地一声,血色从林小寒头顶冒出,咬着柳如意的嘴巴也松开了,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往下。
空碗碎成几片,掉落在地上,又摔裂开来。动手的丫鬟满脸惊恐地看着柳如意,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