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柳艳胡同谁不说妈妈你仁义,姐妹们也都感激您。供我们吃穿用度,且待我们和亲女儿一样的好。”笑吟吟的递上一杯热茶。
“哼!”李妈妈瞪了一眼芙蓉,看来紫荆这几句话她很是受用。
“白儿的伤势虽有反复,但已经大好了,早晚会好起来的,她感念妈妈今后必然更加卖力为您老人家效劳。经薛一霸大闹司乐塾之事,白莲名气大震,到时候来一睹白儿风采的人必然更多。妈妈你此番卖了她,最多也就是五十两,您老岂不是亏大了?何不忍耐一时,放长线钓大鱼呢?”李妈妈似乎有些心动,无非是见钱眼开的小人罢了。
“你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啊,这是给我老婆子灌迷魂汤啊。”
“妈妈可别糊涂啊。”一个极尖的嗓音突然跳出来说,大家都不约转身去瞧,是虞美人,她微醺,大白天的她也总是醉着的。
“妈…妈…,你别让紫荆这个丫头唬了,白莲的身子怕是难好了,这都数月了,伤口仍不愈合,怕是得了炎症了吧?到时候人一死,妈妈你还得给她发送下葬,这又是一笔银子。您一个子都没有,还赔了不少。嘻嘻嘻嘻,那才叫赔了夫人又折兵呢。”她晃里晃荡的在李妈妈面前张牙舞爪着。一面说一面比划。“生怕人不知道她是婊子么?”我心里这样想着,恨得牙痒痒的。想到她设计害我差点丢了清白和性命。我恨不得嚼了她的骨头。
“妈妈,白儿绝对不会有事的。”芙蓉赶紧帮着担保。
“呵呵呵,芙蓉姑娘,这话你也敢担保吗?即便她不死,可依照她的手伤看,她怕是一时半会再不能抚琴,不能抚琴,难道你让她干唱吗?还是打算让妈妈再帮她请个琴师吗?啊?哈哈哈”她笑的很放荡,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到时候还是一样赔钱的货啊。那你说如何是好?”李妈妈到这个时候却问虞美人,无非是想借别人的嘴说出卖了我的话,这样倒省的她当恶人了。
“我觉得不如让白莲束发吧,寻个疼她的人,没准这姑娘春心一荡,病就大好了。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可是到哪去寻这样的人啊?她如今病着,数月不见客,谁会花银钱在一个病歪歪的女人身上?”李妈妈摇摇头,为难的皱着眉头。
“这不打紧,我知道一个人,他很愿意为白莲姑娘束发。”虞美人用丝帕掩面媚笑,那眼神不觉让人战栗。
“谁?”
“妈妈,白儿是为谁受的伤?”
“薛一霸么,整个柳艳胡同谁不知道啊?”
“既然是为了他受的伤,那他是不是该负责到底啊?何况他一直心怡妹妹,如果你老成全,必定能成啊。他曾说过事成好好谢谢妈妈呢。”伸手理了理鬓发,摸着耳坠子,斜着眼睛看向妈妈。
“李妈妈,你知道的,白儿之所以受伤,不惜自残都是不想委身薛一霸。你这不是把他往死里逼吗?”紫荆几乎是噙着泪说的。
“那怪不得谁,只怪她自己不争气罢了。”李妈妈丢开紫荆的手,冷冷的说。
“李妈妈!”我强撑着,走到二楼的廊下,忍住一口气喊出来。
“你最好别做别的打算,否则我就是一死,到时候你真就一赔到底了。”眼神坚定,字字铿锵的说出了这几句。
“哟,妹妹那是打定主意白吃白住吗?妈妈,你瞧她啊。”虞美人娇嗔的靠在李妈妈肩上。
“我自然不会白吃白住,虽然比不得姐姐有人养着。话说,美人姐姐既然喜欢束发,大可以再叫王老爷,张老爷,李老爷都来给你束发,多多益善么。至于白莲的事情就不劳你惦记了。管好你自己才是正理。”我一贯对她温顺,今天这两句,句句戳中她痛处。她哪里肯罢休。
“敢问妹妹现在还能抚琴吗?如果能不妨为我们一曲啊?我们洗耳恭听!!!”她摇头晃脑的,分明是向我挑衅。
我不慌不张的走了下来,走到她面前,抬头直视着她,我略比她高些,气势上豁然占了上风。带着鄙夷的眼神看着她缓缓的说道:
“敢问姐姐,这司乐塾的女子难道只会弹琴唱曲而已嘛?还是姐姐身无所长,也以为白儿似你一般一无是处?故而替我担心呢?”
“你!!”虞美人气急败坏了。
“芙蓉姑娘,劳烦你,请借我你的舞衣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