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那自由也十分有限,大盛的女子,虽可为官,但大多是靠举荐,被敕封的也多是七品小官,离上朝议事离得太远。
不能上朝的官,玩笑而已。
“少爷,你这来的是哪里啊,”烟青一路跟在杜茗身后,眼瞅着两人离繁华区域越来越远,反倒是七拐八拐地来这小胡同里,心里有些着急,“这边住的多是平民百姓,您说的贵人,哪能住在这里呢?”
杜茗笑着在一幢木门前停了下来,“你个傻丫头,正因为是贵人,才要在小胡同里住着呀!”
杜茗仔细打量了前庭,木门矮户虽然简漏,却依旧被拾掇得井井有条,看来虽然已过三年,但老头子却并没有离开京城去云游四海。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担心的事情并未发生,杜茗终于安下心来。
退后一步,杜茗对着正门仔细拜了三拜,才去叩响门扉。
“谁啊!”木门轻薄,对声音几乎是毫无阻碍,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从门后传了出来,询问声儒雅得体,与一般小户人家决然不同。
听见熟悉的声音,杜茗强忍心中涌起的一股酸楚,刻意朗声高呼,“魏老头,奴家给你送酒来啦!”
片刻过后,那声音又响起,却不似刚刚那般沉稳,隐有颤声,“不要酒。”
“那升云楼的糕点要不要?”问完话,杜茗垂眸静候。
不出片刻,木门便开了,倚门的老者长髯白须,着荆布儒衫,衣衫简陋却挡不住满身的气节风骨,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青烟从小跟着杜茗,哪里见过这般人物,顿时觉得有些胆怯,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
开门的魏儒安也觉得奇怪,方才他还以为是那小丫头回来了,可是站在门前的这主仆二人,他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魏儒安开了门,杜茗却不紧张了,她先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才开口道,“老先生可否让下生进去说话?”
魏老先生身份特殊,一直隐居在京城,知道他住所的人极少,而且性格冷僻,轻易不为人开门,前世她也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进了这门槛。
不过老先生为儒生大家,一旦进了门,便一定以礼相待。
魏儒安见这后生虽然长相粗壮生猛,但是有礼有节,便大方一笑,“既然有心,那就进屋喝杯茶吧。”
这院子,屋外虽然简陋,但里面布置却独具匠心,一旁的影壁下植了几颗白色牡丹,婷婷袅袅,杜茗有心玩笑,便转过身对老先生提到,“原先老先生最爱菊,说菊花有闲野逸致最符您的心志,又说牡丹富态妖娆只受女子偏爱,怎么您这三年改了志向,要做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