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夜色都深了,你怎么来了?”
赵芸请安之后,才发现不仅她爹爹在,娘居然也在。胡氏正在相公身侧,便问道,“有什么事儿吗?今儿及笄宴你也忙了一天,该早早睡的。”
胡氏话里的体贴让赵芸心中一软,可同样看着这样疼爱自己的爹娘,她心里又无比煎熬。爹娘是真心拿赵明珠当女儿疼爱,又怎么会相信自己膝下的小女儿,居然是灭了赵家一族的罪人?
“今日及笄宴,出了那样的事情。红柳居然与那孙家公子私通,女儿如今也没个章程。到底孙家那公子也入仕了,所以才想来问问爹爹该怎么办?”
胡氏看了眼相公,夜里她来也是为了此事,“孙家如今虽然没落,那孙韫在你及笄宴上与人私通,坏了你的好日子。可他到底入仕了,又在瑞王手底下做事,娘的意思,便将红柳给了他。日后不与孙家来往就是。”
赵芸笑了笑,“娘也没问过红柳愿不愿意呢?”
胡氏听见红柳两字眉头就皱了起来,“既都能做出这等子败坏风俗的事情,还有什么不愿意的?”难道是有人强迫她与那孙韫去前院儿私通的吗?
“娘,那孙韫人呢?”
“还在前院”,胡氏说起来还有些头疼,“芸儿,你与明月姐妹两感情一向要好,也劝劝她,莫与那孙蔓娘走的太近,刚才还找我说情。还劝我把那红柳嫁去孙家,说什么成人之美。你妹妹啊,就是人太善良,太单纯。”
赵芸听胡氏这话简直想笑,不过她也知道,与其她拼了命的解释,不如让爹娘两个自己来看清。
“妹妹说的确也有些道理,孙韫到底也是个官儿,总不能住咱家前院里。倒不如把红柳叫过来问问,明日改了卖身契,直接送去孙府好了。”一旁胡氏听着,倒也没什么异议。便让着翠竹去柴房里领了人。
彼时赵明珠还在柴房里头,眼瞧着翠竹把人领走了,自己便也跟了上去。
到赵父的书房时,胡氏看见二女儿也在,愣了一下,“明月,你怎么也来了?”
赵明珠冲着胡氏和赵父福身行礼,道:“今儿出了这样的事儿,女儿夜里没睡好。散心的时候碰巧看见了翠竹,便跟着一起过来了。”罢了又看着赵芸,道,“红柳到底是跟姐姐一起长大的丫鬟,娘,从轻处置吧。”
红柳跪在地上,砰砰砰磕着头,一边交代了和孙韫的私情,一边又求着大小姐夫人开恩。
胡氏听得心烦。
又看着赵芸。
她嘴角含笑看着赵明珠,“妹妹却是柔善,红柳跟我从小一起长大,若真要罚她,我也舍不得。其实若她真和那孙家公子有什么私情,也好说。只是在我及笄宴上,闹出这样的事情,却不大好看。”
胡氏在一旁点头,她也觉得将红柳直接给了孙家,有些轻拿轻放。
“再者,我还有一事要问红柳。”
“红柳,若如同你口中所说,你跟那孙韫有私情,今日为何要诓我去前院?”赵芸问着,“为何我去了前院没见着妹妹,反而瞧见了那孙家公子,你还要偷偷撤去?为何孙家的仆人身上,会随身携带迷情散?”
那迷情散是赵芸随口说的,可红柳和赵明珠却都不知道孙家人的打算,只以为孙韫为了稳妥,给备上了。
胡氏也是内宅成精的妇人,顿时就觉得不对劲,眼风一扫翠竹便狠狠压着红柳跪了下去,“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诓着大小姐去前院儿的?”罢了又心疼的看着女儿,“有这等子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又恶狠狠看着红柳,“这等子害主的恶仆,还留着做什么,明儿我就使人牙子过来。”保不齐就是这丫鬟受了孙家的教唆,要害自己的女儿。娶侍郎嫡女,前途可不就一帆风顺了,想到这里,胡氏直接上去抽了红柳两个耳刮子。
红柳跌坐地上,却不觉得疼,只知道自己要被发卖,惶恐的看着赵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