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夫人和钱氏的一唱一和气的脸色发白,林鸢本就瘦削的身体颤抖不止,这手一抖,又直接把筷子抖掉了。
“没用的东西!吃个饭筷子都拿不住,那你吃什么饭?还有你们这些人,在后院里呆多久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也是没用!”
老夫人越说越来劲,那唾沫星子满天飞。
钟铃儿偷偷瞧了一眼,把老夫人面前那几个菜记在了心里,暗自想着这些一会儿可吃不得。
“够了!”
看到自己心爱的夫人被贬斥的如此一文不值,钟岩也有点憋不住火气,一拍桌子,小山样高大的身子直接站了起来。
“娘,你说够了吗?你忘了鸢儿是怎么和婆家断绝关系的?当年我还是个没用的臭当兵的时候,是鸢儿一直在接济我照顾您。为了嫁给我这个穷小子,她和爹娘闹翻了。如今鸢儿无依无靠,我们应该疼她才是,你怎能反过来贬讽她?”
“你!你!反了你!”
被钟岩怼的上气不接下气,老夫人浑身颤抖,钱氏连忙替她拍背舒气。
说起来这老夫人也只是个乡野村妇,靠着儿子富贵了以后也只是华了外表,内里还是那副贪小利而无不明理的性子。
这不,被儿子呛的没法反驳,干脆哭着骂起来了:“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啊!居然为了个女人来怪我!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的吗?”
听到老夫人的话,旁边站着的几个妾室也都没了吃饭的心思,只觉晦气。
钟铃儿看戏看累了,滴溜溜的黑眼珠子就那么转一圈,乖巧地跑到钟岩身边。
“爹!是铃儿不好,让爹跟奶奶吵起来了,我在这里给爹和奶奶赔不是。你们能不能别吵了?书里说“家和才能万事兴”。”
“你这丫头啊!”
一把把钟铃儿抱起来, 钟岩温柔地拍着她的脑袋:“你哪有什么错啊?你又没说话。”
“爹不发脾气了就行。对了!爹!你今天找我们来是做什么啊?不只是用饭吧?”
“你这鬼机灵啊!”
点了点钟铃儿的鼻尖,抱着她坐在椅子上,钟岩给她夹了一块她最喜欢的翅根,一边喂她,一边对着其他人吩咐。
“明日皇子们要过来将军府学习武艺,约摸要待一个月,你们可别随便叨扰了皇子们。”
“是。”
而听到钟岩的话,钟铃儿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这事儿了呢?
这么说她明儿个就能看到世谦了?
回到院子,钟铃儿还是没法平静下来,就连平日里最爱看的药材绘本都没法吸引她。
她现在隐约想起上辈子这个时候的事情了。
她还记得那一个月钟情经常往练武场跑,然后看上太子了。
她呢!
不屑于和那些姐妹们一起,一直待在院子里没出去。
唯一听到的一点事情就是太子在来的第一天因为天儿太热,中了暑气,昏倒了。
刚好那一阵子府医回家探亲去了,可把父亲急坏了,自己亲自跑出门找大夫。
对了!
猛地合上药材书,钟铃儿偷偷摸摸地绕过在床脚守夜睡着了的青萝,钻进旁边的小厨房,没一会儿那烟囱上头就飘起了青烟。
而同一时间,其他院子里的妾室们正仔细给她们的女儿挑选着衣服、配饰,把那些最好最上乘的胭脂水粉都从箱子最底下拿了出来明天用。
甚至还特意去烧了香,求菩萨保佑自家的女儿能被哪个皇子看上,哪怕带回去当小妾也是祖坟冒青烟的事儿啊!
“女儿啊!明天去练武场记得想法子和那些皇子们套近乎,知道了吗?”
仔细端详着钟情的小脸蛋,钱氏越看越得意,虽然女儿的样貌比不上钟铃儿那个丫头,但也是个十足的小美人胚子。
“知道了知道了!”
不耐烦地回声,钟情来来回回地翻着自己面前那件绣娘新制的艾绿色绣葡萄的衫子,怎么看怎么不喜欢,这可比姐姐那件差多了。
还有姐姐用的是金簪子,怎么她只有这种银铃铛可以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