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你们这是在看什么呢?”
穿过拥挤的人群,挎着花篮子的小丫头急切地往大路中间看去。
这几天街上都封了,天天两边都围着这么些人,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
“你这丫头这么急做什么?这可是有大好戏可以看呢!”
“什么好戏?”
“这你都不知道?九皇子妃钟铃儿和府内侍卫私通被抓了个正着。贤妃,也就是九皇子的母妃一怒之下让皇上下旨叫九皇子妃游街三日。”
“什么九皇子妃啊?这名头早被废了。听说马上钟铃儿的妹妹钟情要进皇子府取代她的位置呢!”
听着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卖花女心里有些犯嘀咕。
九皇子是那个腿残疾的皇子吗?
那位大人虽然身体不好,不过个性倒是没得说,温润儒雅有善心,还经常拿钱去救济贫苦百姓,自己平日里倒是穿的朴朴素素的。
这么好的人都不珍惜,九皇子妃也太过分了吧?
“人来了!人来了!”
迎着焦灼的烈日,一辆囚车缓缓驶来,车上架着一个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女子,女子头上还沾着菜叶子、鸡蛋渣甚至是粪水,脸上也尽是污秽。
所过之处,人们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破口大骂。
“贱人!九皇子哪里对不起你了?贱人!”
“不要脸的浪蹄子,居然和侍卫私通?应该送去浸猪笼!”
“坏女人!你快点去死吧!你配不上九皇子!”
说着又开始往她身上丢东西,都是些腐败的脏东西。
卖花女也有心扔点啥,可花篮里都是漂亮的花,扔了太浪费了,只能在一边围观。
等囚车路过,花女这才多少看着了车上女子的模样。
虽然脸上都是脏污,但仅露出的眉眼却是格外干净澄澈,还带着一股子遗世独立的坚韧。
这,好像和其他人说的有点不一样。
穿过漫长的大街,马车拐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几个看押囚犯的官兵捂着鼻子松开钟铃儿手上脚上的桎梏,一把把人推到地上:“滚吧!”
“你们不杀我吗?”
呆呆地站在原地,钟铃儿手上脚上已经被桎梏勒出了血痕,皮开肉绽。
“本来该弄死你的,不过九皇子心善。让我们把你放了,叫你自生自灭,我们会另外找个死囚代你受刑。真搞不明白,九皇子那么好一个人,你这种贱胚子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看着官兵们离去,钟铃儿周身的力气就像是被抽走了一样,软软地靠在墙边。
闭上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
是啊,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当初满脑子想着自己贵为嫡女,就算母亲死了,母亲那边还无人肯关照,自己依然尊贵,最起码应该嫁个身体健全的王公贵族。
可却被许给了半身残疾的明世谦。
成亲以后,哪怕那个人对自己再用心再体贴,自己始终不满足,一有点事情就把火发在他身上,打他骂他已经是家常便饭。
甚至还把他从轮椅上推下去,让他在下着大雪的晚上自己挣扎着爬回房间。
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能干出这些该遭天打雷劈的事儿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