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跪的笔直的丫鬟,三皇子不由的舔了舔自己的舌头,光着的脚直接踩在了丫鬟的胸上。
那丫鬟下意识的就想躲,却被三皇子呵斥住了,“跪好了!本殿要是高兴了,自然会给赏赐,若是不高兴了,小心你的命!”
相比于性命,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那丫鬟不再动弹,任由三皇子的脚在自己的身上来回摩挲,进了三皇子府,就应该做好遇到这种事的准备,不是吗?
黎景芝自从在将军府门前看了一出大戏之后,就待在府里不再出门,每日一早起来带着黎景睿去跟黎景琛练武。
就是黎景琛都有点不敢相信,黎景芝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竟然能不怕辛苦的坚持这么久。
他还记得第一天练完回去,小厮就去兰芝院打听了一下,黎景芝的脚底全是水泡,硬是让青秀给她挑破,挤了浓水敷了药,第二日还是来了。
便是黎振都被黎景芝的坚持震惊到了。
“景琛,我听说景芝跟着你习武,手上脚上都起水泡了?”黎振开口问着。
黎景琛挠了挠头,“爹,景芝小时候没有接触过这些,刚开始练,难免会受伤,不过您放心,都是些小伤,不碍事的。”
听到黎景琛的话,黎振的眉头锁得更紧,“那是你妹妹!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跟你这糙汉子比!明日让她别练了,在屋里做做女红,读书写字画画多好,非得跟着你练什么武,真是胡闹!”
听到黎振的话,黎景琛哭丧了脸,“爹,我也劝过她,可是她不听,非要跟着练,我也不能把她绑起来啊。”
想到回来之后黎景芝的一系列动作,黎振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看向黎景琛,“你说,你妹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黎景琛也皱起眉头来。
黎振看了他一眼,“知道皇上赐婚的深层含义是什么,所以才会变得凌厉,才会习武,为的,是不拖我们的后腿。”
说到这个,黎景琛想了想,或许还真的有可能是这样。他记忆中的妹妹一向都是温柔善良的,可是这次回来,她变的得理不让人,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在皇家那样吃人的地方好好生存吧?
见黎景琛不说话,黎振叹了口气,“我一心想让你妹妹学着温柔贤淑,就像你母亲那样,做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我以为我在外拼下赫赫战功,就能让她一世无忧,可最后,她却还是因为我这赫赫战功,不得不嫁去皇家。”
黎景琛知道,父亲这是在愧疚,对母亲的愧疚,对妹妹的愧疚。
他伸手搭上黎振的肩膀,“爹,其实妹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她总要嫁人,而我们也不会时时刻刻都护在她的身边。比起宽容大度受人欺凌,我宁愿她睚眦必报。”
“好了,我也知道你关心妹妹,也不忍心看她受伤,不过她若是执意学这些,我们也不用刻意阻拦。”黎振这样说着。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将军府一大早起来习武的队伍越发的壮大了,从原本只有黎景琛一人,到现在黎景琛兄妹三人加上黎振。
听到这个消息,刘姨娘急急忙忙的叫了黎景夕过来。
“景夕,你听说了没?黎景芝现在都跟将军还有大少爷一起习武呢!”
黎景夕翻个白眼,“听说了啊,还有黎景睿那个小兔崽子。”
“那你怎么不跟着去?人家都说将军带着几个孩子强身健体,外面传的不知道多好听,你倒好,也不想着去将军面前露个脸的。”刘姨娘看着自己的女儿,有些恨铁不成钢。
听刘姨娘这么一说,黎景夕不高兴了,“娘,是你说爹爹喜欢大家闺秀那样的女儿,我也听你的话,好好学那些琴棋书画了,现在黎景芝去习武,你就逼着我去习武,照我看,爹爹根本就不是喜欢什么大家闺秀,而是喜欢黎景芝!”
刘姨娘没想到黎景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一个巴掌打在黎景夕的脸上,“就算是你爹爹喜欢黎景芝,你也要给我学好黎景芝,在你爹爹面前露脸!”
黎景夕没想过刘姨娘会对她动手,不敢相信的看着她,“你打我?娘你竟然打我?从小到大你都没有对我动过手,我讨厌你!”她说着,转身跑出了揽翠阁。
看着黎景夕跑走,刘姨娘想要追上她的脚步却是生生的停住,她闭上眼,泪水不停的往下流。她知道黎景夕说的没错,可是她不愿意相信,哪怕有一点点的可能,她都要证明自己比余氏强,自己的女儿也比余氏的女儿强。
黎景夕说黎振喜欢的是黎景芝,而不是什么样的女儿。其实她错了,黎振喜欢的,是余氏那样的女人,她温柔的像水一样,好像从来不会生气,讲话也是温温柔柔的。
如果不是她刻意的引导,黎景夕小的时候也更喜欢余氏一点。
大概就是因为这样吧,她才会害怕余氏,害怕她不光抢走她的男人,还会抢走她的女儿,所以当初那碗药才会毫不犹豫的端到余氏的手里,看着她喝下去也丝毫没有愧疚。
只是她有一点算错了,余氏身亡之后的那半年里,黎振对她也只有表面上的相敬如宾,夜晚从来不会在她的揽翠阁休息。
她一直以为是余氏霸占着黎振,不让他来她的揽翠阁,可却没想到,黎振自己也不想来。
刘姨娘哭着跌坐在地上,是啊,黎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连那唯一一次的欢好,也是叫着“莲儿”。那是余氏的名字,而她,当时不过是余氏的替代品。
她是不幸的,却又是幸运的。
虽然黎振不爱她,可是那唯一一次的欢好却让她有了景夕,她名正言顺的成了将军府的姨娘,将军府唯一的姨娘,十二年前是,十二年后还是。
黎景夕离开揽翠阁,却是跑到了兰芝院去了,她躲在院门外,看着院子里兄妹三人嘻嘻哈哈好不快活。
只有他们才是兄妹,只有他们才是家人,而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黎景夕这样想着,不由的生出了另一种想法,如果多余的不是自己,而是黎景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