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缝完最后几针,拎着衣服看了看,吩咐侯在一侧的大丫头夏梦收起来。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一转头,正对上沈锦年的眼睛。不由愣了愣,笑着问:“娇娇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沈锦年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口渴。她屋里的秋水是服侍惯了的,忙捧了温水过来,服侍她喝了半杯温水,才轻手轻脚的退在一旁。
沈锦年觉得舒服多了。悄悄打量着室内,见这里还是她年少时的闺阁,娘亲也还是记忆里温婉秀美的模样,心里既高兴又忐忑。
林晚见女儿自醒来就有些呆呆的,以为是受了惊,心下大怜。摩挲着她的头发,温声道:“日后可不许再这样顽皮了,这几日真是把娘给吓坏了。”
沈锦年心中一酸,险些又要落泪。忙忍住了,问:“我都好了,娘亲,哥哥们呢,怎么都不来看我?”
林晚抿嘴一笑:“还是这么个急脾气,你爹爹吩咐过的,功课不能停了。你哥哥们这几日下了学就来陪着娘守着。刚你睡着,娘让他们去用饭了。估摸着这会儿该过来了。”
话音才落,就听见外间帘子一响,小丫鬟们笑道:“夫人,几位少爷来了。”
沈锦年心中一阵酸痛,紧紧握住拳头,半是期待半是胆怯的望去,只见三个哥哥挨肩擦膀的一道进了内室,齐齐给林晚行了礼,笑问:“妹妹可大安了?”
沈锦年泪眼朦胧,看着三个哥哥哽咽难言。这个时候的沈家兄弟,尚是青涩少年。大哥沈锋年已十四,二哥沈锐十三,两人年纪相仿,又是自幼习武,站在一处身型已不分伯仲,均是高大健壮,气宇轩昂。旁边足矮了一个头的沈钧,是与沈锦年同胞双生,年方十岁,眉目精致文气,丝毫不像是武将家的子弟。他确也和沈锋沈锐不同,读书上天分颇高。沈家以武传家,几代才出来这么一个读书的种子,沈重喜不自胜,自沈钧四岁启蒙,就费了大力气请名师教导,也是盼着幼子能科举出仕,改换门庭。
沈锦年暗自伤怀,沈锋见她不言,笑道:“妹妹怎么了?可是吓着了?”
沈锐挤眉弄眼的:“可不是?平日里见了都是哥哥长哥哥短的,今日可是成了锯了嘴的葫芦了!”
林晚嗔道,“怎么这么说你妹妹!”
沈钧在旁边哼了一声,睁着一双与沈锦年一模一样的凤眼,睨了她一眼,嫌弃道:“越大越笨!”
嘴上虽如此说,却还是上前摸了摸沈锦年的额角,又翻了个白眼:“幸亏没烧成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