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艳阳高照,祠堂里却阴冷无比。
“畜生,当初就应该把你溺死在马桶里,赵姨娘待你如亲女,你竟然下毒害她!赵姨娘侥幸没死,成了形的男胎却活不成了,这是让我柳家绝后啊。”
柳花溟刚睁开眼睛,尚未适应祠堂里火烛的光芒,就听到柳青晖愤怒得无以复加的话。
旁边,是阴森着脸的族老们。
“老爷,还好我没事,想必大小姐没了亲娘,对我们这些姨娘也是,也是嫉恨的,只是可惜了那个成了形的男胎。”赵姨娘梨花带雨的哭道。
旁边,柳花溟的丫鬟青儿立马惊呼道:“我说小姐怎么递给姨娘那碗粥的时候,手抖得那么厉害。”说着,就捂着自己的嘴,好像是不小心说错话了一般。
赵姨娘表面上是给自己求情,实际上越发的勾动了父亲的怒火,那青儿也推波助澜,柳花溟早就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历经了那么多磨难,怎么会听不出来?
“畜生。”果然,柳青晖一脚踹中柳花溟的胸口,柳花溟哇的一声吐出来一口血。
有些惊讶的看向自己抬起来擦血的手,干枯的如同树枝一样,更重要的是,这手分明小小的,完全不像自己的手。
接着,柳花溟惊觉,这不是自己十二岁的时候发生的事么?
十二岁时候发生了什么?那是自己真正厄运的开端。
自己母亲本是嫡妻,是父亲还没发迹时候的糟糠妻,为父亲劳心劳力,父亲才能成为金陵同知,不想父亲发迹后却和自己的表妹有了首尾,声称要抬为平妻,母亲一气之下和离,却不想腹中已有了孩子。
赵姨娘是母亲在柳府时父亲的第一个妾室,和母亲原来就不太对付,现在母亲去了,自己独自被接来金陵,赵姨娘更是百般陷害。
看柳花溟愣神不说话,柳青晖更加生气,抬起一脚又要狠狠的踢过来,被柳花溟稍微一偏,躲过了。
改变自己上辈子悲惨命运,就从这件事开始。柳花溟暗暗握拳。
“畜生……”柳青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柳花溟打断了。
“父亲,女儿冤枉啊。”上辈子柳花溟在这柳府小心翼翼,生怕行差踏错,因此显得格外木讷,更不会求饶讨好。
这次不一样了。
只见柳花溟脸上都是泪痕,抬头,一副隐忍,委曲求全的样子,跪的笔直的,对柳青晖哭道:“女儿对着上天,对着列祖列宗发誓,若是女儿有半句谎言,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死无全尸,女儿若是真的下毒害赵姨娘,那女儿就喝下毒药自尽,绝无二话。”
誓言太重,族老们一下子都有些愣住,柳青晖本想出言训斥,碍于族老们的态度,只是阴沉着脸瞪向柳花溟。
赵姨娘和扶着她的亲女儿柳凡霜对视了一眼,立马哭道:“老爷,妾身也愿意发下重誓。”
“你们二人各说各理,拿出证据才是正经。”一直沉默的族长发话。
柳凡霜眼带阴狠说道:“族长,有毒药为物证,又有柳花溟贴身丫鬟青儿为人证,谋害柳家子嗣,这柳花溟就该浸猪……”
柳花溟没等她说完,抢先一步道:“敢问,鉴定出来毒药的是哪一位大夫?”
一个白胡子老者满头大汗的从祠堂外面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