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那摊血越汇越大,皮鞋踩上去带着响声,陆连川不再看她,“那只怪你刚才下手心软。”
徐尽欢挣扎得双手之间勒出血痕,从床上滚落下去,后背的碎片瞬间砸得更深,几乎看不到冒头。
她像是只蠕动的蚕,冲着早就空空如也的门口大喊,“陆连川,我恨你!”
陆连川走得太快,她的声音经风一吹就散,早就听不见了。
有了陆连川吩咐,佣人也对徐尽欢重视几分,上去给她取碎片上药,本来战战兢兢怕她喊疼。
可整个过程她都像一桩木头一样,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好像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大概是怕她逃走,房间里的东西几乎被撤空了,那扇从西洋运来的琉璃窗也被木条层层封住。
夜深人静的时候,徐尽欢试着将手从窗户缝隙探出去,木条将手臂擦得脱皮,总算是探了出去,却只有冰凉的水滴在指尖。
雪早就停了,雪都开始化了。
室内安静冰冷,徐尽欢跌坐在地上,想起刚搬进这栋宅子的时候,也是在这间房里,陆连川曾从背后拥住她往窗外看。
那外面有她最爱的松树,她念了好多遍,等到下雪,松树上披了白,肯定更好看。
现在眼前只有一团黑,她摸索着,回到床上躺下,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却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无声的哭了很久。
蜷缩在床头,从无声到呜咽,再到最后的嚎啕大哭,她花了太多时间才在眼泪中明白。
从一开始,她就爱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