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随刚看着她这幅掉钱眼里的样子,只觉得怕是无药可救了。
只能一摆手表示自己态度坚决,“总之我是不可能再让你把她送回张家去了,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李芬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钱人家多得是,又不是非得要个张家。”
再说了,这种晦气的丫头,就算不要聘礼白送回去,人家也不见得要了。
她拉着赵随刚,自以为退了一步同他细数道:“没了张家,隔壁村和镇上也有不少有钱人家。大不了这次给她挑个好点儿的,不至于那么老就是了。”
赵随刚皱着眉头,“你就非得把主意打到小雅的身上吗?她才十六,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员外哪个年纪不跟我差不多?”
“人家年轻的也瞧不上她啊!”
李芬芬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赵随刚的胸膛,“你也不看看那死丫头是何等尊容,能给那些老爷当小妾都还算抬举了她!不然你以为真有人会下聘娶她啊?”
说到赵小雅的容貌,赵随刚终于不吭声了。
李芬芬见他沉默,赶紧又趁热打铁道:“再者说,你不嫁女儿,不收聘礼,咱们从哪儿弄那三两银子去?以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不能让他就这样毁了!”
提到儿子,赵随刚总算动容了些。
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这是他们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思想。
而他又怎么可能真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去受牢狱之灾。
赵随刚老实憨厚,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就能从脸上看出来。
李芬芬一见他眉目松动了,便立刻端起语气说道:“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说了算。你就别再跟着瞎操心了!”
她跟赵随刚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软硬兼施这一招早就用得得心应手。赵随刚虽然心里仍旧有些不赞同,却已经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第二天赵小雅醒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她那个养母要把她嫁人的事。
这还不是从赵家人的口中听说的。是她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村里的两个大娘闲聊时说出来的。
村子就这么大,赵家大房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言语间便免不了对她的同情。
于是赵小雅便有幸将李芬芬看中的名单听去大半,顺便还听了其中不少人的八卦。
比如镇上那位文家老爷,传闻克妻,便干脆在接连死了三个妻子后纳了一堆小妾。若她去的话,算起来该是第十六个,简直跟张家有得一拼。
再比如隔壁村的那王家,据说是屠户出身,哪怕后来得了机遇富裕了,浑身的腥臊味儿还是洗也洗不掉。
这也就罢了,关键他还爱打人,上一个妻子就是被他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的。
听到这里,赵小雅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李芬芬哪里是要把她嫁人啊,分明是想要她的命还差不多。
那两个大娘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赵小雅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她已经洗好了衣裳,飞快朝家里赶去。生怕自己晚到一步,就成了不知哪门哪户的第几房小妾。